现在看来,完全没有应对突发状况的能力,遇到事情只会推卸责任。这种离开主子就没了主意的人,只配叫奴才。
刘厂长也不满地瞟了一眼成志远,“昨晚八点多,大庆给我打电话,说裁断车间的机器出了问题,拉布频率不一样,裁刀偏离划线。我以为……”
“你等等!”秦恒打断了他,“昨晚的事怎么现在才通知我?整整耽误了十多个小时!谁让你们加班的?我不是告诉你,新设备再运行半个月才可以加班吗?还有,你昨晚没在工厂吗?你去了哪里?”
面对秦恒咄咄逼人的发问,刘厂长彻底慌了神,嗫嚅着,“秦总,我也是好意,想要提高工作效率嘛!出了事第一时间,我就给成经理打电话了,他说自行解决,太晚了,别打扰你休息。至于昨晚,我就回了趟家,我也是在工厂熬了十多天,我……”
“怎么?如果觉得工作超负荷就提出来,你太不负责任了!”
“是是,我……”
“边走边说,别磨蹭了,去裁断车间!”
秦恒迈着大步走在最前面,艾静一路小跑地跟着。
成志远和刘厂长也不敢怠慢,急匆匆地跟在后面。
裁断车间里,堆着一人多高的布料,地上还散放着一些。
十多个工人围在新机器和布料周围,小声议论着。
“这是什么?”秦恒指着那布料堆。
“裁废的布料!”人群中有人应了声。
秦恒霍地转过头,指着刘厂长,厉声问,“你给我说说,怎么会有这么多废品?发现裁废了为什么不停产?还要接着裁?”
刘厂长头上的汗越出越多,肌肉松弛下垂的脸也变成了酱紫色,整个人又惊又慌,语无伦次。
“我……我想补救……”
“你们当中谁了解情况,跟我说一遍!”
“我!”人群中走出来一个人。
艾静认识他,工人闹事时,敲车窗的就是他,叫大庆,也是缝纫车间陈金华的老公。
“昨晚刘厂长通知加班,我们就把布料拉进裁断车间,裁第一批时,我就听机器的声音有点不对,没太在意。裁完第二批,我拿下一看,裁刀位置偏了,我感觉不好,就给刘厂长打电话了!”
“刘厂长说,再上布时看着点裁刀的位置。我明明看得好好的,可裁下来越来越偏。我告诉刘厂长不能再裁了,可他说是拉布的频率没掌握好,让调整旋钮控制速度。”
“我想着,安装设备的那个赵工说,不能随便调节旋钮。但刘厂长说可以,我就调了一下。谁知整个乱了,全都不受控制了,又停不下来,没办法,只好摁了强制停止!”
大庆呼出一口气,指着布料堆,“这些是裁废的,”又指着地上的一堆,“这是摁了强行停止键后抢出来的布料,可惜满是油污,也废了!”
秦恒的脑袋都要气炸了,他来回不停地走着。
“成志远,再给小林总打电话!”
“没人接!”
“打!不停地打!”秦恒红了眼睛,大声吼着。
突然,他好像又想起了什么,转头看着艾静。
“缝纫车间!”两个人异口同声,一齐喊出来。
人群又呼呼拉拉地向缝纫车间走去。
这里毁掉的是案板上的所有布料,电机针头不按控制走,码出来的线缠绕在一起,撕碎了布料,设备也被强行停止。
“我出去打个电话!你和成志远估计一下损失!”秦恒走出车间。
艾静心疼地看着废了的布料,这些全都是日本进口的上等料子,平常连裁下来的边角料都不允许浪费,要重新装船再运回日本做辅料。
她看了一眼刘厂长,“把进货单给我!”
“好好!”刘厂长惊魂未定,一迭连声地答应着,“你们跟我来!”
艾静随着刘厂长去财务处,成志远跟在后面,还在不停地点着小林俊彦的电话号码。
电话的震动音响起来,艾静看了一眼,是秦恒打来的。
“我已经和张董汇报过了,你通知刘厂长,大华暂时停产。我现在去接安装机器的赵工,请他来看看!”
“秦总!”艾静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那四家服装厂怎么办?要不要也暂时停一停?”
“张董说不行!全停了影响不好,一方面引起工人的误解,另一方面对日方无法交待。毕竟,还没查清故障原因。这样,你先通知公司经理以上的员工,每个服装厂安排两人,全部下车间,发现异常随时通知我!”
“好的!”艾静调出手机里的电话号码,开始打电话安排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