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曼叶青哭喊着,“凡臻哥哥,帮帮我……帮帮我……”
可谁也动不了,按理,这是曼家的家事。
叶蓉的脸上染满了白色粉末,曼琉璃感觉够了才松手,“你以为我潜进你房里,单单是为了吓唬你吗?不是不承认吗,那你倒是吃一个我看看啊。”
“我……我……”叶蓉开始语无伦次,“不是这样的……”
“噌!”
曼琉璃身上开始泄出了红星,还未开始飘散,又全部突然蹿进了叶蓉的眼里,疼的叶蓉闭上了眼睛。
叶蓉刚闭上眼,曼琉璃立即问,“好好看看,你看清了谁站在你面前了吗?要不要再好好听听,听听她对你说什么。”
“不!”叶蓉终于受不住,身体越发瘫痪起来向下坠,曼琉璃一松手,叶蓉直接趴在了地上。
“不!不是这样的!”叶蓉哭喊声很高,惹了一些好事的民众从门外探出头来向里看,他们听叶蓉喊道,“如果我不这么做,我会被赶回去的,我回去他会打死我的!我好不容易死跑出来……我好不容易……我不要再过那种苦日子!”
众人听见后愣住了神,曼琉璃的生母真的是她二娘杀的!
“她不该死,难道我就该死吗!”叶蓉压在心里多年的压抑,一瞬间全都爆发了出来,“她的女儿享富贵,难道我的女儿就不可以吗!都是曼家的女儿,凭什么我女儿不可以嫁入涧家!
她该死!她本就该死!自我入曼家来,我恪守本分,我又到底做了什么不如她意的事情,她凭什么要查我,再让我入火坑!她凭什么!既然她能做曼夫人,我又为何不可!”
一屋子的寂静,只剩下叶蓉曼叶青的抽泣声。
“你……你说的可都是真的?”忽然曼浏江颤声开口问她,“难道曼家待你还不够好吗?”
叶蓉突然间笑起来,“难道好吗?从小你告诉曼琉璃要做自己想做的事,告诉叶青规规矩矩不可越界。还有……还有你心里有过我吗?若不是看我可怜,你会带我回来吗?若不是……若不是……我们之间会有孩子吗?会有叶青吗?”
“娘亲……您在说什么啊?”曼叶青脸上早就挂满了泪水,“所以府里那些醉酒传闻是真的吗……”
叶蓉沉默,一行接一行的泪水从眼眶里夺出来。
曼浏江颤颤巍巍的起身,神情一点点暗下去,“涧兄,我先回去了。”
“曼兄……”涧辽原看了眼地上的那对母女,“我送你。”
屋里的气氛越发沉寂,而曼琉璃敲着二郎腿,云漓彩扇打在掌心,又道:“母女情深,着实感人,可惜了,与我无关。那么,我们再来谈第二个事情。”
“是我!是我做的!不管娘亲的事!”
曼叶青像突然想到些什么似的,迅速跪在曼琉璃脚下扯着她的衣摆,“梦婉……梦婉是我杀的!不管娘亲的事!娘亲没有参与也不知道!”
“哦?是吗?”曼琉璃仍她扯着衣角,“怎么据我所知,你娘亲也在场呢?”
“不,没有,只有我!”
曼琉璃底下眼,看了她一眼,道:“自我走后,阻碍你们婚事只有涧夫人。你费劲心思要入涧府,还有什么事是没有做过的呢,如今再加一个涧夫人又何妨呢?对吗?”
“我……”曼叶青被识破说不出话来,机械般的转过头看向不远处的涧凡臻,涧凡臻也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也失神正看着她。
曼琉璃可不管,继续说着,“梦婉死的那晚,大雨,她去给你娘亲送蜡烛。正好撞破你要杀涧夫人的事情,紧接着又听到了你们是如何谋杀我的娘亲的,正因如此,你闷死了她,又把她扔进了后院湖里,做成失足溺水的假象。”
“我……我……”曼叶青慌了神,“凡臻哥哥,你相信我,我确实杀了梦婉,可我真的没有害涧夫人,我没有……”
“曼叶青你看着我!”曼琉璃突然提了不少音量,“你还要和我提证据吗?你大可派人把她从后山挖出来,让人看看梦婉的口里腹里有没有水。你不是来涧府送礼品给涧夫人过吗,你敢不敢让人拿来你的礼品,验一验!”
原本跪的直直的曼叶青瘫了一下去,双手无力的松开曼琉璃的衣摆滑向地上。
“若不是秋荣娘懒得理,你觉的她今日还会坐在这里吗?”曼琉璃冷声的向她问道,“若不是我娘亲死后,秋荣娘一直对你们有疑,你觉的她今日还会坐在这里吗?”
度日如年,感觉时间静止,燕飞堂里的人平心而论,没有一个人知晓曼家原来如此乱。
突然间曼叶青笑起来,笑够了又起身扶起叶蓉,细细擦去她眼角的泪痕,便将她扶到椅子上。
一系列动作后,看了叶蓉好久,片刻后缓缓撩起衣袍跪下向叶蓉重重磕了三个响头。没人知道她到底要做什么。
曼琉璃冷眼旁观着,即使她看见曼叶青额头上那个血印也无动于衷。
曼叶青缓缓开口向叶蓉道,“娘亲,是我错了。”
“噌!”
曼叶青的莺飞鞭直冲叶蓉飞去,莺飞鞭的鞭尾是剑锋,刺穿叶蓉心脏的时候,谁都没有动作,没有人会想到她会弑母。
叶蓉视线的渐渐模糊,她没有任何的挣扎,反而微微的勾起了嘴角。最后闭眼的时候,只段泽洋向自己冲过来。
段泽洋探探了叶蓉的脉搏,向众人摇了摇头。
“噌……”曼叶青手中莺飞鞭掉落在地方,被收回来的鞭尾上的血正好蹭到曼叶青的衣摆上。
“你杀……还不如我杀……”曼叶青喃喃道,“这样还让她好受些……”她的眼神空荡,心里堵的让她喘不气来。
曼琉璃回过神来,向她拍手笑道,“好!这才是我印象中曼叶青。如今我与曼府的讲完了,现在,便来讲讲你与我的。”
“够了!”
曼琉璃还未开始讲,突然间听角落里传出一声怒气。
众人寻声闻去,只见木朝阳死死的捂住一位少年的嘴。
“哈?这是哪里的来的小孩?”曼琉璃笑着问,“这大堂里,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木星宇愣愣的看着曼琉璃,不过一年左右,她不就认识他了吗?
木朝阳见视线都在他们这里,忙道:“我这就带他走!”
“曼前辈!”木星宇使劲拽开木朝阳的手,“为何不尝试放下心中的仇恨!你为上辈人,自然会有下辈人为你,最终仇恨绘制成一个圆,人困在圆里,出不去,不休不止!”
曼琉璃眯起眼,细细看向那少年。
“接下来,您要说的是青龙潭如云院,对吗?”木星宇又匆匆道,“星云长老临终前,她对您说的那些,您可还记得。她希望您平安,她希望您好好活着……”
“嘭!”曼琉璃突然拍桌而起,她身上的御风行衣缠绕的不是她本身的红而是黑,是毒。
“曼前辈。”木星宇仍没有住嘴的意思,“星云长老为何要给您洗御风行衣。是因为她在上面看到了被你攥死在手里的数十条的人命,她不希望您沾这些啊。先前的黑只有星云长老能看见,如今谁都能看见,您想想,这根本就不是她愿意看到的啊。”
曼琉璃寻着声音,一步一步向他靠近,“说完了?”
木朝阳见曼琉璃不对,急忙将木星宇拉在身后。
而曼琉璃笑了,“这可、真的越来越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