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有一种叶子,捏破了凑近鼻子,能闻到一种芳香。这植物,我们叫它山豆腐。树不高,枝不大,时隔那么多年,在山野的植物间,我一眼就能分辨,只是我很难再找到它们。
把水泡后的绿叶放在竹筛上搓烂,叶里的粘液顺着竹筛流到盆子里,如果过滤的杂物还太多,再用纱布过滤一遍也可,而后撒上一点灶里的灰,让粘液凝结的更快。凝结后的粘液,绿色透明,看起来就很清新可口,把这绿色果冻切成豆腐块,可以生吃了,但是伴着铁锅里炒热后的酱料辣椒更鲜美。
大鱼大肉和快餐,永远不缺,但是这样的山野味道,不是常有,不是所有人都能吃到。像我,也只是年幼时看奶奶做过几次吃过几次。前一阵子看到视频里别人制作,有些恍然,哦,这东西,有多久没见过了,城市里也从没见过。
值得宽慰的是,在城市里还能吃到做成凉拌的猴扇嫩芽。记忆中,祖屋背后的杉木林里也生长过,然而没人采摘那探出头的弯成S形的可爱嫩芽。兴许在贫苦年代,人们尝试过吃这东西,发觉没毒,可以当做菜吃才流传至今吧。第一次吃,给我的印象是,里面的液体有些黏,总感觉一根野草沾了鼻涕一样,吃着不畅快不舒服。那时候我对猴扇嫩芽是嫌弃的。后来我竟在城市里发现,人们喜欢把猴扇嫩芽做成凉拌菜。我渐渐回味这东西,喜欢上这脆口的自然。
冬笋虽然属于山野,却已经不是什么稀奇的食物了。挖冬笋却是一件有趣的事情。冬笋刚刚萌生时,出现的位置不会很明显,如果不是土地被钻裂,你几乎找不到它们的存在。只有经验丰富的人才能快速识别。当浅挖可看到冬笋尖尖的头时,会很有成就感,然而要把它从地里拔出来,就得要深挖的技术了,挖偏了很容易把它斩断,得不到完整的一根。村人们口口相传的是,冬笋配着酒熏的腊肉爆炒,哇,那香脆。
还有很多我想吞下的山野自然,一口一口回味往昔岁月,清新的粘稠的,融进了身体,馈赠了记忆和灵魂。
吞下这些山野自然,在心中种下一亩三分桃源。
无论身处何地,心中的桃源,能为我勾勒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