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子坚长叹一声,师妹这会儿的情绪变化很大啊——依他往日经验,师妹大抵是女孩子家的月事又要临近了。不管这猜测是否靠谱,仓子坚眼下少不得问一句:“又怎么了?”
傅振羽有气无力道:“郭老答应我来南湖教子弟,怕也是为了大师兄呢。我还以为自己舌灿莲花,把老人家给说动了。结果,全是大师兄的功劳。这样事事依靠大师兄的努力,还有什么意义?”
仓子坚掩下我很乐意给你依靠的话,就事论事:“若说郭老为了某人,那也不是为了我。决堤后,梁大人召我来开封,就是以为我和我爹一样,也是水力的行家。结果你也知道了,你代我做了多少事,你我心里都清楚。郭老爱才不假,却独爱水力之才。”
“大师兄是为了安慰我才这么说的吧?”傅振羽眨着因为哭过格外晶莹剔透的眼睛,不怎么自信地追问。
“我何时做过这样的事?”仓子坚非常不满。
好吧,大师兄还真不是这样的人,傅振羽的心情又好起来。
望着复又高兴起来的傅振羽,仓子坚愈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在外头不方便,是以,仓子坚对傅振羽道:“郭老辞官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是以这开设新学科不着急。水坝的事也查得差不多了,还是那些老猫腻,没什么意思,我们明日启程回书院。”
就这么把自己的新学科给延迟了?傅振羽不大乐意。
这时,仓子坚补了句:“马上冬至了,我想去牟家和姐姐一起吃饺子。”
傅振羽就更不想回去了,但她实在说不出什么好拒绝的话,扯了牟老太爷做由头:“老人家怕是不愿意见到我。”
仓子坚道:“他不想那是他的事,你管他做什么?”
你去人家吃饭,如此喧宾夺主好吗?
傅振羽原本想说的,可一想到如今的仓子坚是有河南布政司罩着的人,大概没有喧宾夺主的意识。话说回来,大师兄有这么多人帮忙,李家平反指日可待。待到了那日,自己和牟福大概也就没什么区别了。
还好,还好自己并不喜欢大师兄,否则到时候不得哭死啊!
想到这,傅振羽恨恨地瞪了仓子坚一眼。明知两人是两个世界的人,偏还故意欺负自己——忽然间,想到恢复记忆依旧安安分分待在牟家的李蕴,大师兄不会是和姐姐一样,是想报恩吧?
若是,真不用。
傅振羽平复了心情,应了仓子坚:“都依大师兄的。开设新学科却是不急,书院增设旁人都没有的学科,重新招生一批弟子什么的,总要和爹商议一下的,那就年后再说吧。咏言那里,大师兄也去说一声,让他们两个收收心,该回书院念书了。”
不同于别的弟子,顾咏言和范茗两个没有长辈亲人在,跟着傅振羽和仓子坚,有人护着的同时,还被纵着什么都可以做。东奔西走见识民情,也学到了不少东西。外头的东西,对他们来说,是另外一本书,一本他们都不熟的书。不过一个月,两个人形影不离,情同手足,兄弟那种。
一听要回去和家人吃饺子,连饺子都不怎么吃的范茗当然不想回了,面上不动,心下动起了歪脑筋——
结果被傅振羽拖进她的屋子。
范茗还想反抗,被黑着脸的仓子坚震慑住,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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