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笃……”
沉闷的破败声中,渡船前行的势头猛地一顿,与疾速对进的数只木筏狠狠地撞在了一起,借着相对而进的强大惯性,木伐前端削尖的木桩轻易地刺穿了渡船的船体,顷刻间便将渡船和木筏连在了一起。
“给爷爷下去吧!”
程咬金大吼一声,手中的宣花斧抡圆了横扫而过,将立于船头的十几名江东军士兵扫落到了河水里,再以宣花斧撑住木筏顺势一跃,身躯已经像牯牛一般掠空而起,一跃登上了渡船的船头。
“咚!”
程咬金双脚落在船头,发出一声闷响,沉重的身躯直压得渡船一阵摇晃,又有两名立于舷侧的江东军士兵立足不移,惨叫着摔落在江水里。
好在江东军士兵不但虽然骁勇善战,水性也是个个了得,尚且可以稳住身形,不被江水冲跑。
“杀!”
韩当厉吼一声,挺枪直扑程咬金。
程咬金哈哈一笑,以宣花斧一撑甲板,牯牛似的身躯再次跃起,再落下来时恰好落在渡船最宽处的侧舷上。
程咬金这两百多斤肉带着惯性重重地砸在渡船的船舷上,顷刻间就造成了一阵剧烈的摇晃。
韩当立足不稳,脚下一飘已经狼狈地摔倒在甲板上,双手扑腾两下,手中的铁枪早已经哧溜一声远远地飞了出去、扎进了河水里。
“哈哈。”
白天落败,可让程咬金丢了颜面,现在终于可以眼眉吐气了。
程咬金大笑两声,两步抢上前来飞起一脚将韩当踢进了水里,不知生死。
程咬金哈哈大笑,疾声道,“白杆兵的弟兄们都看仔细了,俺是如何生擒这贼首的。”
程咬金身后的白杆兵们轰然应诺。
“嘿嘿。”
程咬金低笑两声,再转过身来将手中的宣花斧只是随便挥舞一下。
渡船上最后剩下的十几名江东军士兵便连连后退,簇拥着项霸退到了渡船的船尾,再往后退却要掉到河水里去了。
项霸虽然看不到却听得见,当时就悖然大怒道:“拿本将军的枪来。”
“还想逞英雄?”
程咬金冷冷一笑,回顾身后白杆兵道,“弟兄们,给俺把这大船给弄翻了。”
“好嘞。”
登上渡船的白杆兵们答应一声,呼喇喇全涌到了渡船的左侧,等渡船侧了过来又呼喇喇地涌到右边。
这样反复没几下,渡船便倒扣了过来,死命抓住船舷不肯撒手的十几名江东军士兵,还有项霸一起被扣到了江水里。
“噗嗵。”
程咬金纵身跃起,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不及片刻功夫,程咬金精壮的身影便从水里冒了出来,一手提着项霸的神威烈水枪,一手扯住项霸的发髻。
一会将之拎出水面、一会又将之摁入水里,仰天大笑道:“抓到了,哈哈哈,俺抓到贼将了。”
可怜项霸骁勇无双,可掉到水里灌了一肚子江水之后,却只能任由程咬金摆平,居然毫无反抗之力,真可谓虎落平阳遭犬骑了。
直到项霸闭过气去,程咬金才将之拖死狗一样拖到了木筏上,早有一伙白杆兵涌了上来,七手八脚将项霸绑了起来。
“咻……”
见擒住了连高宠都战不败的江东军主将项霸,程咬金难免心中得意。
不想乐极生悲,陡听破空声响过,旋即有劲风掠面而至,凭着武将的本能和无数次死里逃生的生死经验,程咬金在间不容发之际往旁边一躲。
“呲……”
利器剖开的躯体的清脆声中,程咬金感到整个左半边身躯陡然一麻,霍然低头只见一支足有拇指粗的狼牙箭已经把自己的左肩整个射穿。
强大的力量从箭枝上传来,将程咬金强壮的身躯整个带得飞了起来,又仆地摔倒在木筏上。
“将军!”
“将军?”
“快救将军。”
白杆兵们大吃一惊,七手八脚上前欲救程咬金时,黑暗中再次响起一声刺耳的破空声,又有四枝普通的狼牙箭同时射至,无情地射穿了五名白杆兵的躯体,其中一箭更是连续射穿了两名白杆兵的咽喉,一箭两命。
“不要管我……”
程咬金挣扎着坐起身来,厉声大吼道,“快结果了贼将,快!”
一名白杆兵扬刀欲砍,一枝沉重的霸王枪早已经破空射至,冰冷地刺穿了他的胸膛,将他整个人都带得飞了出去。
远远地钉在了倒扣水中、尚未沉没的渡船船底上,尚没咽气的白杆兵呜咽一声,双手无力地垂落下来,手中的钢刀噗嗵一声滑落在水里。
“咳咳……”
项霸剧烈地咳嗽两声,终于苏醒过来,甫一睁眼,朦朦胧胧中只见一柄寒晃晃的钢刀正照着自己的颈项砍落下来。
因被江水浸泡,项霸的眼睛却能看见半丝,项霸心胆俱裂,急欲闪避时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沉重如山,居然难以动弹分毫。
“锵!”
项霸自忖必死之时,一截霸王枪横空杀出,堪堪架住了砍落的钢刀,激溅四射的火星中。
项霸耳畔响起了孙策清朗的大喝声:“二弟勿慌,大哥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