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相信,祭品的惨叫声可以取悦神灵与先祖。
就在匈奴人快抽累的时候,巫师终于完成了仪式。
瘦弱的巫师气息平稳,让巫童把祭品带上来。
祭台上,几个巫童按住牛羊,干脆利落的割喉放血,羊脚不停的划动着,在祭台留下了淡淡的痕迹。
随后,在匈奴武士的帮助下,一个个奴隶被压上祭台,割喉放血,头颅被砍下来,堆在了祭台上。
血缓缓的从祭台上流下来,把周边的青草染成一片血红,血腥味传的很远很远,直令人作呕。
不过匈奴人闻着血腥味,反而越发的兴奋了。
他们呐喊着,拍打着胸膛,眼睛里是坚定的向往。
王庭的某处营寨,葵冷着个脸,气鼓鼓地生着左鹿蠡王的气。陆离在旁边细声细语的安慰着她。
在准备大祭的时候,整个营寨都在搜集奴隶。原本陆离也要被送去祭祀的,但是在葵的苦苦哀求之下,才让陆离逃脱此劫。
听着远处的狂欢声还有惨叫声,陆离心头充满了怒意。他知道,此刻他的同胞正在被大片大片的屠杀,而他,什么也做不了。
无力感充斥着陆离的内心,他不敢想像祭祀现场的血腥,也不敢想起宁羽。
他第一次后悔没有和宁羽一起走,走了的话,起码还能痛痛快快的杀几个匈奴人。
指甲陷进了手心的嫩肉里,血丝是如此的显眼。
他,已是泪流满面。
汉军降临日,尔辈赴死时。
见前面被带走的人都被杀了,后面聚在一起的奴隶终于明白他们的命运了。
但是他们似乎并不甘心,无力的握起拳头,奴隶们开始冲击匈奴人的封锁。只可惜,长期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让他们浑身无力,挥出去的拳头打在匈奴人身上并没有什么杀伤力。
反而匈奴人轻轻松松就可以把他们打趴在地,然后一顿毒打,送到祭台上砍杀祭祀。
张四,一个生活在凉州城的普通百姓。因为意外被克鲁抓走,成为了奴隶。因为生性胆小怕事,在宁羽等人逃离左鹿蠡王部的时候,他和几个同伴并没有选择一起逃离,而是甘心留在左鹿蠡王部。
虽然吃不饱穿不暖,但是没有性命之忧。也许努力为匈奴老爷们干活,说不定还可以得到赏识逃离奴隶的身份,过上好日子呢。
管理张四和他同伴的管事,就是被匈奴人提拔的汉人奴隶。这也是张四活下去的动力。
和张四一样想法的汉人,有很多的。不然当初和宁羽逃离的人,应该有几百人的。
活着多好啊,何必得罪匈奴老爷呢。
但是这一刻,张四并不这样想了。
他后悔了。
张四哭喊着,腿不停的抖动着,任由匈奴人把他拖上祭台。
如果可以再选一次,我要和宁羽一起走。
一挥刀,张四的头颅滚动着,眼睛大睁死不瞑目。
奴隶们的临死反扑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
贵族们就当是看戏一样,喝着酒嬉笑,看着匈奴骑士镇压奴隶。
呼衍王目光被一个奴隶吸引了。
这个奴隶并没有像其它人一样试图反抗,也没有哭喊。
在同伴被镇压的时间,这个奴隶居然旁若无人的跳起了舞。
这舞充满了灵魂,呼衍王居然在舞蹈中感受到了生命的律动,还有死亡的绝望。
有点意思。
“这个奴隶是谁?”
呼衍王满是好奇,指着这个奴隶问道。
苏力脸色难看,死死地盯着人群。
“她叫明娜。”
有的人因为苦苦哀求,留得一命;有的人因为一个眼神,留得一命。
人与人之间的鸿沟,无时无刻都是存在的,让人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