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西域里点点绿意点缀着广阔大漠。
近两千人看着不远处的关塞欢天喜地,其中有的更是泪流满面。
王贵扑在地上,抓起一捧黄土,撒向天空。
当初他和老宋、宁羽、小九等人在左鹿蠡王部做奴隶,后面又带着人一起逃离。后来,老宋死了,小九死了,宁羽走了,和他一起逃走回到汉朝的,竟然只有一个在左鹿蠡王部见识的汉人。
玉门关守将郑众带着玉门关守军,出迎千米。
看着面前驻马等候的袍泽,耿恭也是心中一酸。
当初随他镇守西域的有一千多人,后面死守疏勒城时有八百人,突围时有二十六人。
如今安然到达玉门关的,包括范羌在内,竟然只有十三人。
见耿恭等人到来,郑众连忙上前对着耿恭等人就是一拜。
耿恭赶紧扶起他,只见郑众一脸佩服。
当夜,玉门关守将郑众亲自动手,为归来的十三将士添酒夹菜,更衣沐浴。
随着他们的归来,边郡到处都在流传他们的丰功伟绩。
郑众以玉门关中郎将的身份,写了奏折上报朝廷,为他们请功。
那一千八百援军则在第二天就辞别耿恭,回了酒泉郡秦彭麾下。
许充国断后,失了只手臂,也就带着自家亲卫准备和弟弟许汉卿一道回雒阳,打算在家族的安排下去某个县郡担任武官。
一年的西域征战,恍如梦境。
克鲁骑着高头大马,在草场上带着手下肆意玩乐。
左鹿蠡王部在葵身死之后,在兰思的推波助澜之下,被呼衍王顺利接收。
整个西域与大漠再也没有左鹿蠡王这个王号了。
也许十年后,呼衍王会封他的某个儿子做新的左鹿蠡王吧。
兰思功不可没,故呼衍王将原本要封给耿恭的白屋部落封给了他,如今兰思也是匈奴小王了,号白屋王。
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兰思封了王,克鲁作为他的心腹,又是出了大力的,也得了不少赏赐。千夫长是克鲁目前的职位,但是他的实力比平常千夫长强了三四倍。
兰思做了白屋王,五骨都侯家族都在向他靠拢,匈奴又要不太平了。
不过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克鲁一笑,弯弓射中了一只野羊,手下骑士高呼着跑去拾取猎物。
就像是当初兰思为左鹿蠡王拾取猎物一样。
宁羽爬在地上,身上扑着满满的草叶做掩护。
“看来克鲁混得不错嘛。”
“兰思都做了王,会亏待他的狗?”身边同样打扮的陆离狠狠道。
仔细一看,在他们周围几里内,有近二十个匈奴人也是同样打扮。
夜里,某处地洞,宁羽和陆离围着一堆火,身畔坐着不少匈奴壮汉。
当初葵让图曼送走陆离,派了五十人沿路护卫。后来在躲避呼衍王与兰思的追杀中,包括图曼在内死了三十余人。剩下的人则跟着陆离,打算寻找机会报仇。
先前陆离和范羌离开疏勒城之后,陆离就按宁羽的安排,带着这二十个葵的忠心护卫时刻监视匈奴动向。
“大人,据打进克鲁帐下的兄弟回报,明日里特图会带着大半人生去抢夺草场,克鲁则是带着阿扎达等亲卫外出巡视领地。
他会想尽一切办法,将克鲁带到我们这几天选好的地方。”
一个汉子赤裸着臂膀,坐着宁羽对面谈论着事情。
“好,让他小心。葵的仇,我们一个个的报!”
宁羽一拳咂在地上,目光如炬。
“我前几日发现了只野狐的老巢,想把它献给您。”
一骑士跟在克鲁身边,极力诉说自己看见的那只野狐皮毛是多么的漂亮。
见猎心喜的克鲁连忙让他带路,心里想着可以把这野狐献给兰思。
一行人纵马远去,向目的地进发。
“这地方我们昨天不是来过了吗?”
见沿途景色很是熟悉,克鲁疑惑道。
“穿过这片草场就到了,很快的很快的。”那人谄笑着说道。
克鲁也不觉得在他的地盘有谁会害他,自然不惧。
一行二十余骑不停的向前面跑去,犹如脱缰的野马。
忽地,克鲁感觉到了一股子杀气直冲脑门。他强行拉住马匹,手在马身上用力一撑,燕子穿林般一跃,须叟间就离马拔刀,警惕的望着四方。
克鲁凝神望向四边,那匹马已经被斩成两半,血流如注。
耳边响起喊杀声,一群草叶满身的匈奴人冲将过来,和克鲁的手下杀做一团。
克鲁细细看了宁羽几眼,不禁惊道:“怎么是你?”
宁羽冷笑,“没错,爷爷来取你狗命了!”说着就拔剑冲了过来。
见宁羽冲来,克鲁对那带路的人怒道:“你居然敢出卖我?”
那人道:“我效忠的是葵殿下,又怎么出卖你?逆贼受死!”
说着就拔刀冲了上来,克鲁怒火中烧,一刀就将他劈作两片,血溅了他一身,殷红的血珠沿道滴落。
信手劈死一个敌人的宁羽见状加快了步伐,欲亲自对付克鲁。
逍遥游!全力发动!
一飘一闪间,宁羽已然来到了克鲁身边,仗剑拦住了他的刀锋。
二人斗作一团,你来我往已经打了十来个回合。
阿扎达见有人伏击,连忙纵马拉开距离,凭借高超的射技反杀敌人。此刻他见克鲁与宁羽杀做一团,弯弓欲射,陆离却盯上了他,执刀上前,逼得阿扎达只能和陆离相斗。
宁羽一剑逼退克鲁,扫视了一圈,道:“今日我就要让你在痛苦中死去!”
“哈哈哈哈,无知小儿,大言不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