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曼博士冷哼了一声，“女人……”言语间似有不屑，但手中的动作越发小心，那不过指甲大的小镜头在卡进卡槽后，闪了闪红灯。
雷曼博士退后了两步，冲着助手努了努歪斜的嘴巴。
助手麻利地敲打着键盘，重重敲下一个回车键后，金字塔形的仪器传出一声短暂的喧鸣，中间最底下的那个黑色的小镜头传出一道光，通过三角形的多面玻璃折射，形成了悬空立体造影的功能。
现在正在播放的赫然是唐曼曼穿着婚纱，笑得一脸幸福的模样。
“换一个。”雷曼博士吩咐道。
助手又摁下了回车键，造影器上面切换成了唐曼曼坐着说话的模样。
雷曼博士那仅存的一只小眼睛带着狂喜，直勾勾地盯着造影仪，笑得咧嘴露齿：“走，是时候让他见见新玩具了。”
雷曼博士与助手默契十分地对视一眼，小心翼翼地关上电源，一人一边地抬起造影仪，往门那边的黑屋子里去了。
“我说。”长发女人双手用力的抹了一把脸，吸了吸鼻子，带着重重的鼻音，“我儿子排队接受捐献器官等了很久，终于何氏医院打电话给我，告诉我找到跟我儿子相匹配的心源，让我立刻带着儿子去找他。”
“然后呢？”李秘书慢条斯理地将直播中的手术视频关掉，引来了长发女人的紧张感。
“我去医院一问，果然是真的。我儿子有救了，我赶紧带他进医院，”长发女人语气带着哽咽和不稳的情绪，停顿了一下后，“那个人跟我说，我必须要做一件事，他才肯让我儿子做手术。”
“那个人是男是女，什么特征？”
“是个男人，挺老的，听口音是本地人，穿得很好，穿西装的。”长发女人回想到就是这样人模人样的人，欺骗了她，害她落得这样的境地。
“还有呢？除了他，还见过谁？你脸上的妆，是谁帮你做的？”
“那个男人开车送我和我儿子去了一个地方，很大很漂亮的大房子，他让我喝了水，然后我……”长发女人一顿一顿地回忆着她亲身经历却毫无印象的过去。
“我睡过去了，醒了之后就变成了那样。”长发女人止不住地崩溃哭泣，“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想救我的儿子。”
“你什么都没看见？”李秘书重复着问题，但长发女人捂着脸摇头。
李秘书看向计深年，计深年就静静地听着，手指还是半扣着，时不时敲打着椅把，“让顾冉进来，催眠。”
李秘书一个颔首，离病房门口最近的保镖出去了，很快带着顾冉回来。
“决定了？催眠？”顾冉看了看憔悴得长发女人，眼里有些不忍。
“速战速决。”计深年感应到裤兜的手机震了震，掏出打开一看，是唐曼曼发过来的信息，脸色这才稍稍缓和了一点。
计深年背过身去，顾冉就简单地给长发女人做了解释后，顾冉给长发女人注射了一小管透明的液体。
“很好，你现在觉得很困，你工作了一天，非常累，慢慢……闭上眼——”顾冉的嗓音温润清朗，加上药力缘故，长发女人闭上了眼。
“你被他带上了车后，车子有没有拐弯？”顾冉提示着李秘书，打开手机地图准备纪录。
“没有，车子一直往前开，开了很久。”
“中间有停过吗，你们奔波了一整天，他有停车让你们在路边吃点东西吗？”顾冉尽量控制着自己的语调，催眠一旦中断，就再也无法重新开始了。
“没有，不过儿子看到了两次MK家的汉堡店，都吵着让我给他买。”长发女人瞌着眼皮，眼珠却不停地转动。
李秘书快速地找到一条直线路上的两家MK汉堡店，微微点头，示意顾冉继续。
“汉堡店没有停下，那车子有转弯吗？”
“没有，一直开。”
李秘书看了看手中的地图，再往前开，就是郊区了。
“停车之后，你看到了什么？”
“一间漂亮的大房子，很豪华，那些沙发我都不敢摸。”
“这时候他是不是给你一杯水，让你喝下去？”顾冉声调稍稍高了一点，他咽了口口水，又紧接着问：“你喝下去之后，有没有听到任何人说话？”
“有人拉着我的手，那个男人说了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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