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朝堂之上小皇帝正不知如何表态,奚太后派人瞧瞧递了个话给他。继位之后慕嬴对太后言听计从,虽说从小于自己母后不甚亲近,但是他渐渐发现母后于朝堂之事比那些个大臣更要沉稳通透,于是当场表态:西穹绝不会坐视不理,会配合东昭一并追寻安和公主,待找到安和公主后若判定确有其事,西穹不会因她出身皇族宗室而偏袒徇私,必然给东昭皇室一个交代。
言下之意便是明确表态,西穹会同时派人捉拿慕云漪,纵使西穹是安和公主的母国,也绝不容她。
奚太后看着儿子,心中暗叹一声,自己这个儿子果然不是做皇帝的料,真真是昏懦有余,才智不足,纵然继位之后也只知于宫中穷奢极欲。
但是转而一想,越是这样便越好拿捏,说到底,奚太后扶慕嬴上位并非因为他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而是因为自己需要一个听话的傀儡。
“慕云漪出身西穹皇族,如今她犯下如此滔天祸事被东昭四海通缉,作为母国的西穹若是不保她,那他人便会说此事是西穹主使,意图破坏两国交好。可世人又皆知你我容不下顺亲王府已久,绝不会甘心这般保下那顺亲王之女。”
“是啊,所以咱们保她也不是,不保她也不是。”慕嬴今日在朝堂上听闻此事,便觉得自己被人架于刀山之上,进退两难。
“既然左右为难,我们总要选一方,当务之急是找到那慕云漪。”奚太后神情颇为随意。
“儿子不明白,我们何不假意保下慕云漪,然后引她逃回西穹求助,再一举抓住她?”
“你以为你那堂姐是那般好诓骗的,你说保她,她便会乖乖的回来?再者,东昭怕也是料定西穹为了国家体面和皇室颜面,必然会保她一手,如此一来他们便可借机发难,将所有罪责都甩到咱们身上来。”
“原是这般!”慕嬴拍了拍手恍然大悟,“如此说来,只怕那宫中命案只怕原就是东昭做的,然后嫁祸给我们!”
奚太后不经意地透过窗子看向东边的天空,“倒也未必,他们千里迢迢把慕云漪娶过去当太子妃,应当不会这般简单只意在她挑起争端,东昭原本谋求的应当是顺亲王府背后的力量,并且以慕云漪来牵制你我,只是未曾想在太子大婚之日出了这样的事情,只怕东昭皇帝亦是始料未及。”
“于是东昭便顺势而为,借此事来‘兴师问罪’。”
见儿子终于有些开窍了,奚太后回过头来,眼中终才有了些许欣慰。
“可是我们对外宣称捉拿慕云漪,那她岂非藏得更深?我们又如何可以找得到她。”
“找不到,便等她自动送上门。”奚太后眼底划过一丝阴险,手中突然用力,将一枝极好的花苞剪了下来。
“母后的意思是……”
“我方才说了,你若保她,她不会回来,可若是换个方式她却一定会乖乖送上门来,如今在这西穹之内,她最重视的人是谁?”
“母后英明!”慕嬴的眸中也闪着兴奋的光彩,“近来太皇太后身子不适,儿子这就传顺亲王妃进宫侍疾。”
太皇太后偶遇风寒,顺亲王妃进宫侍疾的消息被刻意大肆传了出去,两日后,缀霞山庄便得到了消息。
慕云漪听得孟漓的探子来报之后,没有言语,却是来到了弟弟慕云铎的卧房。坐在木桶边上,慕云漪亲自为他的药浴添上热水。
一炷香后,她回到自己的卧房,而孟漓已经坐在了屋内,慕云漪倒是没有惊讶,坦然地到一旁简单地收拾些行囊,原本她便没有要隐瞒孟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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