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太太在旁看得心里发酸,撇着嘴轻哼了一声,心想文氏果真与自己不是一条心的,只认那宋氏做正经婆婆呢,哪里还记得她男人的亲娘是自己?这种不孝顺的媳妇还留着做什么?!
谢泽山听到了谢老太太的哼声,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大金姨娘对谢家宗族一无所知,如今听说他们还有官面上的人脉关系,还挺惊讶的。她小声问文氏:“二太太,真的能行么?若是二老太太认得的那些大人们真能救老爷,怎的从前不见他们伸手?难道他们不知道我们老爷也是二老太太的儿子?”
文氏不由得一阵尴尬。这叫她怎么说?宋氏的人脉,谢老太太一直有戒心,不乐意与他们接触。比如温绪友,其实就算是宋氏那边的人,有些消息他知道了,也就意味着宋氏的故交亲友知道了。那些人并不是什么都没做,谢璞能在大理寺安然无恙地待了这么久,背后就是多亏了他们的关照。温绪友夫妻早就暗示过,她心里也有数,但这些话,她是不会在家里提起的,免得谢老太太一听便要生气。
不过,由于宋氏的故交亲友们一直未能将谢璞拯救出狱,文氏也有过猜想,觉得会不会是谢璞这些年一直纵容生母,滞留在外,不曾侍奉过嗣母宋氏,所以宋氏及其亲友心中有怨气,才会特地叫谢璞多受些苦?但如今谢泽山带着宋氏的亲笔信上京,可见这怨气是不存在的,宋氏也有心要救人,大概只是因为她长居湖阴,消息滞后,这才拖了些时日罢了。京中宋家的故交亲友,知道了宋氏的真实想法,想必也会更用心救人了。
文氏不好对大金姨娘实话实说,只道:“宋家离京已有许多年了,我们家在京城这些年,也不曾与那些亲友有过联系,想必人家并不知情。如今有了二老太太的亲笔信,事情自然就好办了。”
大金姨娘恍然大悟,也露出几分喜色。宛琴倒是有些疑虑,不相信谢家还有什么靠得住的亲戚,是可以扛得过曹家的。
反倒是谢老太太,忍不住有些酸溜溜地道:“宋家人都死绝了,就算从前做过大官,那也是多少年前的事儿了,还有几个人认宋家的招牌呢?大伯这会子大包大揽的,回头说话不管用,在小辈们面前失了脸面,可别后悔今日说了大话,把宋氏捧上了天!”
谢泽山沉下脸,毫不客气地说:“三弟妹就不必操心了。我既然敢说大话,心里自然就有底气!我和二弟妹跟某些人不一样,真心疼孩子得很,做不出坐享其成,毫无建树,还要在一旁给孩子添乱的糊涂事!”
这分明就是在指责谢老太太了。谢老太太立时黑了脸,嚷嚷着道:“说话真好听!要是你们真疼孩子,这些年怎么就没管过他呢?还好阿璞攀上了好亲家,这些年做官才顺顺利利的,家里也过得富足安康。如今亲家不管用了,你们倒出头露脸的,牛皮吹上了天,天知道你们打的什么主意?我告诉你们!儿子是我亲生的,谁都别想抢了去!我们三房的财产,你们也休想沾光!”
谢泽山啐了她一口:“若不是你引狼入室,逼着玉和娶了曹氏那毒妇,玉和还不会有今日之祸呢。你到如今还不知道反省,只知道跟族里争些无意义的闲气,玉和怎会摊上你这样愚蠢的亲娘?!你还当我们贪图你们三房的财产?三房的财产都叫曹家吞了,产业也都易了主,你还做梦呢!”
“你说什么?!”谢老太太大惊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