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脸上闪过一丝不悦,我忙道:“君上,今日应当是新年祭祀大典,虽然远在边关,但祭祀的礼数还是要尽,臣让人准备了冕冠和冕服,臣还记得一些祭祀时要说的话,便充个主持人,午时咱们在烽火台祭祀天地如何?”
我二人都心照不宣的略过了昨夜守岁的事,我没有问帝君,帝君也没有问我。
帝君看都不看,便让人拿了冕冠冕服下去,我心里隐隐刺痛,却只能装作若无其事。
帝君拉起我的手到烽火台上,黄霑却从另一侧急匆匆的下去了,我不明白他为何走的那么急,想要唤黄霑,却被帝君将肩膀拧了过来。
“昨夜的事情是本君大意了,本君也不想伤人,好在你并未怨本君。”
“你肯带着冕冠冕服来烽火台找本君,就说明你不怨本君是罢?”
我糊涂了,不过未一起守岁,他堂堂一帝,何必如此低声下气的跟我说话。不过他终究提了守岁的事,我很开心。
在没有弄清楚是谁下手杀死暗卫之前,我想,我还是无法敞开心扉同帝君说话。
抽出手道:“昨夜臣确实有事,才未能来同君上一起守岁,是臣应当向君上请罪,臣怎么会怨君上?”
帝君愣愣的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神情莫测的看看我,终是笑了,对我道:“那就好。”
烽火台是潼关卫的最高处,玄一所掌兵的潼关卫,是四处潼关卫里最高的。从这里看出去,能看见青州的大好山河,山林地貌,也能看见大瑶的领地。
大瑶是个好地方,四季如春,和柒州一样一年两收,百姓佃户能种两次禾苗,能收两次稻田。
而青州受气候条件限制,一年只能一收,所以只要哪年收成差些,上至帝君,下至平民,都紧张的很,生怕粮食不够吃,生怕有饥荒饿死人。
对了,玄一呢??“阳离……本君想同你说一件事情……”
我未听清帝君唤我作阳离,不是苏阳离,不是国师,而是阳离。
“君上,玄一将军去哪里了?”
我往四周打量,虽然潼关卫有士兵,但比之前几日明显见少,而且玄一也不在。
帝君顿了一顿,对我道:“玄将军去刺探军情了。”
我追问道:“为何不派个寻常的侦探兵去打探,玄一是万兵之首,如果玄一不在……”
“够了!”
帝君阴沉沉的打断我,我一怔,便又恢复如常:“玄将军有自己的考量,你应该相信用兵的事他比你熟悉,也应当相信有本君在这里出不了什么乱子。”
我点点头,确实是我多虑了。
帝君笔直站着,俯瞰脚下的众山纵情道:“这田园,山林,土地,是我们的。更远处的田园、山林、土地,百姓,也会是我们的!”
帝君转头看我:“这天下,都是你我的。”
我纠正道:“君上,是您的,并非是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