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州,如今也算是魏国繁华之地,方才这一个白莲社小杂毛自称与贺葛殊同为魏人。那这一个小杂毛必定是并州游侠无二了。”
“娘这么多年来一个人行走江湖,幽、并二州游侠之别,在于兵器之别。幽州游侠善使粗犷之兵器、并州游侠善使轻便之兵器。”
“……”
陈静听得云里雾里,旋即扭头与陈小英道:“娘,真的?你好厉害哟!那你说眼前这一个小杂毛是并州游侠,那么也是使剑高手了?”
陈小英笑道:“那是自然。”
就在陈静与陈小英言语之间,这一个白莲社弟子却突然弃了驿马古道,不向北去魏都平城、也不向西入古都洛阳,而是取道向南。
陈小英又是脱口而出笑道:“这一个小杂毛,还真是一个机灵鬼。倘若一直奔走驿马古道,再一刻功夫就能追得他无处遁形。可是,这取道向南,变数就大了!”
陈小英与陈静又不得不强勒住了玄色马缰绳,一阵猛烈的“咴儿、咴儿”撕裂之声,荡来一袭三丈高的黄沙尘烟,径直取道向南。
这是一条崎岖小道,旋风白马没跑几步便是坑洼与石子齐飞、路转与沙谷入目,旋风白马惊啼之声更是骤起了无数道旁飞鸟。
这步行轻功遇了坑洼石子与沙谷还能接力用力,省了不少脚力。而旋风白马入了崎岖小道不放慢了马蹄,结果只如一夜扁舟落如暴雨如注翻滚的孟婆江流之上。
白莲社弟子在前一时健步如飞如入无人之境,陈小英与陈静在后一时举步维艰小心谨慎。
陈小英心中依然还是一阵得意的窃笑:小杂毛终归还是用了不少精力,旋风白马虽然吃力,全身力气却并未用去一分。
陈静双颊一沉、一脸疑惑,而后若有所思问道:“娘,这一个小杂毛,会不会故意把咱们娘俩引去早就已经布好的圈套里?”
“那,静静。娘这就问你了:如果这就是圈套,那你还怕不怕?那你还追不追?给一个准话!”
“略略略,略略略。怎么不追,追啊,静静可要取了这一个小杂毛的首级,扬我幽嫣谷墨家之威、震慑白莲社那一帮乌合之众!”
“嘤嘤嘤,嘤嘤嘤。这真是家门有幸啊!这么多年来一个人行走江湖,娘从来就没有怕过谁!千万可别让幽嫣谷墨家之名,被这样一个小杂毛毁于一旦了!”
“略略略,略略略。……”
“嘤嘤嘤,嘤嘤嘤。……”
陈小英与陈静开怀大笑,言语之间完全把这一个白莲社弟子当成了囊中胭脂水粉之物,眼下光景更如二猫追逐戏虐玩一鼠。
曲径急转,陈小英与陈静一路跑马向南已经没见了黄沙之丘,入眼的是络绎不绝的残砖断瓦、残垣断壁、残花败柳之地。
抬眼望来,残缺青黄之石半掩在绿藤匍匐之地、破损楼台亭阁骤变野鸟黄雀遮风避雨之窝、杂乱花枝长草划去乌青茵绿之水。
看样子,这里是谁家大户家道中落以后,骤然没了传承后辈子弟荒芜成了废墟之地。虽然是一片绿荫入眼了数十丈之远,但是骤起有一绺绺阴森凉气袭人后背。
陈静突然勒马惊呼道:“这是什么鬼地方?乱坟野岗不成?”
旋风白马突然一阵猛烈“咴儿、咴儿”的撕裂之声划破云天,前蹄抬高六尺落地,又是一阵惊慌撕鸣。
就在陈小英与陈静坐下旋风白马狂躁之际,白莲社弟子突然立身在一处残墙亭台上,右手折扇猛烈一撑、胸前极速三摇,张口诡异一笑道:“埋汰旮旯,埋汰旮旯,埋汰旮旯!真是吓死贫道了!倘若贫道脚下功夫再慢一时半刻,这脖子上英俊的脑袋怕是见不着东升的太阳了。好险、好险、好险!”
“有道是:一年收成在春分、一日计谋在清晨。两位幽嫣谷墨家弟子,贫道欢迎尔等赶来送死!哈哈,哈哈,哈哈!”
”贫道已经在十里亭胡杨木树上守株待兔快等急了。还好,幸不辱使命。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