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势如虹,刀剑如梦。
花木兰无影刀法使了十几个回合之后,才缓缓停了下来,一边又温文尔雅问道:“谷主,你可看明白了?无影刀法,刀剑如是!”
陈静确实看出了一些名堂,“无影刀法”比幽嫣谷墨家的所有剑法招式简洁明了而又更为直截了当,旋即又追问道:“花前辈,诚如你言‘无招胜有招’,可听姥姥说上一代幽嫣谷墨家弟子大战五斗米道孙秀,越女剑法招式并未有一处不妥啊?”
花木兰婉儿轻笑道:“谷主,这幽嫣谷墨家弟子与白莲社弟子前后之间的恩怨,解铃还须系铃人。时机一到,你自会明白了!”
“你我有缘,花某人今日只为指点一二‘无影刀法’,他日还得仰仗谷主替花某人治服‘飞石散玉功’,余者皆是天意,自当万事随缘了!”
“……”
陈静一时听得云里雾里,本想开口再追问一次,转念一想却又全然没有多此一举的必要了。
陈静毕恭毕敬接过越女剑,就如大漠沙雪,更似烟波无痕,旋即一式“移形换影”,越女剑极速左突右进、右突左进之际,全然忘记了基础剑招:没了平剑、没了截剑、没了撩剑、没了挑剑,……
陈静突然觉得,飞扬的越女剑就似一根芦苇,又似一根曾经独孤老太婆使过的枝丫棍子。
陈静越使越得劲、越使越觉得身轻如燕,越女剑下飞花环绕了绿叶、绿叶缠绵了飞花,纷纷扬扬再次而下,又见一场花雪叶雨。
花木兰看得剑招兴致之处,倒也没少喝彩声,就连花狐貂也都趴在地上一边晒了温温太阳、一边还“吱吱”欢喜不停。
直到太阳偏头西下,陈静这才尽兴收了越女剑入鞘,抬眼之间找寻花木兰,却发现花木兰已经在草庐中端坐,静候陈静入席了。
也是啊,从燕王府一路杀奔出来,肚子确实也太饿了。
虽然,陈静不太清楚花木兰有何妙手回春之术治了伤,但自古神奇之人自有神器之物,自然不愿与外人说道,那就更不能明言了。
花木兰幽幽又道:“谷主,花某草庐之中,也无奇珍异食。只有一些花花草草的清汤菜羹,但愿能大快朵颐,以解腹中之饥!”
陈静谢过花木兰,拉过一只竹椅,也便窸窸窣窣的吃起来。木桌子上的一应菜食,全无一肉,五颜六色倒也让人看着胃口大增。
“嗝,嗝嗝,……”
陈静终于吃饱了,从孟婆郡城隍庙后井得救以来,这一桌菜食还是最合口味的一次,美食佳肴下肚倍显耳聪目明、心胸宽广!
花木兰与陈静又一道撤去了桌子,一道在草庐中谈天说地,总觉得时间太快,满月已经偏西了。
花木兰笑道:“谷主,天色已晚,早一些休息。你要记住:庐中一日、坊间十年!”
陈静一脸疑惑,追问道:“花前辈,今日不是正月十五吗?如何庐中一日,又如何坊间十年?”
花木兰笑而不语,捉了花狐貂在怀,轻抚了一回貂尾,沉思了片刻,又道:“或许那就是谷主你一人的正月十五吧!此地本为花某人的‘行营’,谷主不便长留!”
陈静脱口而出道:“静静知道,这是花前辈‘独善其身’之处,静静天明一早还得去追那一群孩子!”
陈静又与花木兰讨教了一回剑法招式,夜深才各自睡去。
待陈静再一次醒来,天已微微明了,旋即一身素衣素衫素袍,戴上素纱斗笠刚步入草庐大院,花木兰与花狐貂已经四目相望。
“幽嫣谷墨家弟子陈静,多谢花前辈救命周全万一,此番道别,不知何时才能与花前辈再见了!”
“有缘再见!”
“吱吱!”
陈静把剑抱拳又道:“花前辈,有缘再见。后会有期了!”
陈静极速从草庐大院中步出了道行走八步,猛然扭头,草庐外两扇木匾各外醒目:庐中一日清风妙花雨,坊间十年大浪喜淘沙。
陈静急步之间,耳边突然又回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生死两忘是江湖,燕掠晨曦过茅庐。犹作春泥独孤处,还看今朝比鸿鹄。”
陈静就只沉思一个眨眼功夫,再回头一看,这才发现置身于曾经路过“半道而亡”的那一条索道上,只是眼下这一条索道麻绳粗壮如青竹、绳上木板厚实如青砖,索道下依然云雾缭绕不见渊底,但是抬眼张望入眸,“半道而亡”已经变为规规矩矩的朱砂大字“伴道斋芒”。
陈静使劲又捏了一回手臂,还是很疼,并不是在做白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