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事,女医既然到了,仔细包扎一下就好,劳烦云三夫人特意来这一趟了。夫人今夜事多,我这里没事,不打扰夫人忙其他了。”雅南看了那伤了头的人一眼,淡淡的说到。
云三夫人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一侧的人,心中猛地一跳,一下子明白过来这受伤的人是谁,她祈祷着这位姑奶奶可别在府中出事,脸上端起一抹笑客套的说:“郡主哪里的话,人既然带到了,那小妇人这便告辞,不打扰大家的兴致。”
说着又将身后的人牵出:“若是郡主还有事,托了我家萍夏来唤我就是。”
三夫人的姿态放得很低,雅南郡主再是嚣张跋扈,心里却也松了口气,待云三夫人走后,她指着那女子对女医说:“去看看她头上的伤,可有大碍。”
趁着这会儿功夫,云萍夏凑到元熹旁边,她有些好奇:“元二姐姐怎的今日插手这件事了?”
元熹侧头去看她回了句:“今儿心情好。”
云萍夏噎住。
这位可是和雅南向来不对付的存在,这话说得的,她自然不信。
女医已经包好了伤,嘱托道:“磕破了点皮,最近几日卧床休养一下,另外找个郎中开些凝神补气的汤药也使得。”
那便是不要紧的事儿,楼上众人齐齐放下心来。
都是年纪不大的官家女郎,平日里那里见过这种阵仗。
那女子的丫头已经被人唤了来,应该是路上听说生了什么事儿,这会儿正一脸愤慨的瞪着雅南。
雅南何时被人这样看过,正想着发作,觑了眼元熹的方向,生生忍了下来,摆手道:“还不快扶你家主子下去。”
几许功夫,小楼依旧欢声笑语,丝毫不见刚刚那尴尬的气氛。
元熹拄着手看一楼的乐姬弹唱,管弦丝竹声声入耳。
雅南踱步走过来:“这有什么可看的,公主府里的比这个强出许多。”
这是找个台阶和她搭话,元熹今日心情确实不错,回了句:“比我家的好看许多。”
雅南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蔚州元氏家中从不豢养歌姬舞姬,更是少奏这种靡靡之音,她说的好看,确实是真的好看。
“你同我来,我有事儿与你说。”
元熹看着雅南头也不回的上了顶层,又叹了口气,只觉得孺子不可教也。
先帝皇后无所出,当今圣上非嫡非长,母妃又早逝,当年也是熬过了夺嫡的血雨腥风才登上这个位置,一母同胞的只有个亲姐姐,封了文茵长公主的萧柔。
按理说更应该姐弟关系融洽,也不知是因何故,这如今天下顶顶尊贵的两人倒是有点井水不犯河水的样子。
但一应物什却不见短缺,连封地指的都是天府一带最好的林州。
长公主只随口说了句不喜欢蜀地一带的气候,转头又搬到了不远的蔚州,圣上也随她,另外修了座公主府。
说到这儿,元熹不得不感叹一下这位长公主的好命!
萧柔出生的时机巧,先帝皇后正流了个四五个月的女孩,暗自伤神之际,先帝抱来了个出生不久文茵的养在先皇后膝下,连玉蝶上的出身也一并改了,只充作皇后生的。
后来的二三十年里,先皇后仍旧无所出,萧柔自然是被千宠万宠着长大,等到先帝病逝,如今的圣上登基,更是只有甚者。
毕竟,除了同胞之谊,圣上上位,这位长公主可着实出力不少。
如此,爱屋及乌,长公主唯一的女儿宋佳自然是早早封了郡主,配享封邑。
更因为地位超然,骄横跋扈,无人出其左右。
当庭掌掴管架女郎这类的事儿也不是第一次了,但这一次,的确栽了个大跟头。
元熹瞥了眼刚刚那头部渗血的女子所作的位置,嗤笑了一下。
谁能想到,这么个女子,也是个人物!
运用得当,竟能将整个公主府连根拔起!
她那一下挨得可不算冤,元熹想着唤作她是雅南的位置该如何应对接下来的事,是回去告饶请罪,还是迂回妥协,再或者以牙还牙?
许是等的久了,雅南在上面喊了句:“你怎么还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