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建德横剑在手,大喝一声给自己壮胆,一剑侧斩而去!
李玄霸叫了声“来的好!”马槊一拦,挡住宝剑,双手一抖,借着槊杆回弹之力,槊锋如灵蛇吐信般钉在窦建德肩头!
窦建德“啊呀!”惨叫一声,撒手扔剑。马槊锋利,钉碎吞肩兽头,入肉不浅,鲜血横流。
窦建德用手捂住肩头伤口,痛的面如金纸,招呼一声亲卫,撇下唐军,落荒而逃!
李玄霸哪肯放虎归山,打马在后紧追不舍。
两队人马一追一逃,由西往东,正奔着李明宇他们设伏地点而来。
李君羡听到明宇吩咐,急忙呼喊一声,几十名唐军得了命令,“呼啦”一声,从道路两旁窜出,各提刀枪拦住去路。
“啊!怎的还有伏兵?这,这怎么办?前有伏兵,后有来敌!难道这真是天亡我也?”窦建德见前面还有唐军伏兵,心中更慌,本就受伤失血,面色惨白一片。
窦建德亲卫队长策马跟在他身边护卫,也看到了唐军伏兵,不过人数不多,也就三五十人。
他倒是对窦建德忠心耿耿,沉声道“大王莫慌!此去板渚大营不过六七里地,只消大王再往前跑个二三里,营中得到消息自会有人出来接应。大王先行一步,这些唐军由我等应付!”
说罢,一声呼哨,百十余亲卫分成两拨,后队几十人一拨马头,返回身向李玄霸杀去。而前队则保着窦建德直冲李君羡他们而来。
李君羡见这队夏军壮士断腕,分兵拒敌,大叫了一声“应敌!务必不能叫他们走脱了去!”唐军一声呐喊,迎头而上。
双方人数差不多,霎时间便撞在了一起。不过此时窦建德亲卫为了让他能逃出生天,也是豁出了性命。
夏军根本不顾惜自己性命,用的全是两败俱伤,以命换命的打法。此时唐军早已奠定胜局,正是等着领功受赏的时候,哪愿意与他们玉石俱焚。
不过唐军虽然不愿拼命,但仍战力不凡,一时间倒也杀得难分难解。
亲卫队长武艺倒也颇为不俗,只一人一刀便将李君羡与另外两名唐军拦下,他大声喝道“大王快走!莫要顾及我等!”
窦建德听了犹豫不定,大为意动。不过城府颇深,怎好直说?这场面上的话却是要讲的,开口道“你等俱是我手足兄弟,怎可丢下你们独自逃命!咱们一块与那唐军拼个你死我活也就是了!”
旁边亲卫感动大喊“大王重义!属下甘愿效死!只要大王能走脱,我等死不足惜!大王暂且退回河北重整旗鼓,再来为我等报仇便是!”
亲兵队长方才说话间分了心,被李君羡一矛刺中肋下,鲜血直流,不过他也当真悍勇,负伤之下回手一刀先砍死一名唐军。而后一刀直刺李君羡前心,竟是要拼着再中一矛也要与李君羡同归于尽。
李君羡哪愿意与他玉石俱焚,带马后撤退了两步。
这一退,也给了亲兵队长几分说话的空隙,他急切喊道“大王!快走吧!莫要让兄弟们白死!往后初一十五,记得给兄弟们坟前上柱香就不枉我等主从一场了!”
窦建德等的就是这几句话,他高喝道“也罢!那我就尚且保留有用之身,回头再来与那李世民分个高下!弟兄们放心!你等家眷我自当尽心照料,你等子嗣,我当视如己出!”
他知道机会来之不易,转瞬即逝。也不再啰嗦,抬手扬鞭狠狠一抽马,战马吃痛,四蹄狂奔,撒脚如飞,几步便穿过了唐军的封锁。
在亲卫拼死抵挡之下,窦建德穿过了唐军封锁,心里一松,舒了口气。想到此番为了逃命,竟然丢下了最后的亲卫班底,心中对唐军,对李世民怨恨更甚。暗自咬牙发狠,待我渡过黄河,回到故地,重整兵马,定不与那李世民小儿善罢甘休!必将他碎尸万段方消我心头之恨!
跑了还不到十丈远,突然前面几丈之外,站定一个小孩,看年纪**岁的样子,长得倒是浓眉大眼,粉雕玉琢的,背手拦在道路中间。
这孩子不是李明宇又是哪个?李君羡他们上去阻拦,李明宇却还在树上,等他跳下树来,才不过片刻功夫,窦建德便丢下亲卫独自逃生。
他哪肯放走了窦建德,要是让他逃了,虽说于此时大势无补,不过死灰复燃之下,说不得又生出多少波折。
李明宇站在路中间,扬声喝道“你就是窦建德么?我劝你赶快下马投降罢!莫要让小爷我多费手脚!”
窦建德听他说的如此狂傲,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暗叹当真是龙游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想我堂堂夏王,号令一方,拥兵十余万。虽说此战失利,兵败如山倒,被那唐军追的急急如丧家之犬,惶惶如漏网之鱼。不过那也就算了,他娘的,竟然连一个几岁的娃娃也不将我窦某人放在眼里了?
冲冲大怒之下,窦建德大喝“小兔崽子!口出狂言!若不滚开,将你踩成肉酱!”催马不停,欲纵马将明宇踩死!
李明宇知道他难逃生天,最后不会落得一个好下场,也不愿与一个死人一般见识。嘿嘿冷笑道“窦建德!你要找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