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有这样的念头,很是不错。”郭继恩满意地点点头。周恒便插言道:“已经定下是明年对东虏用兵么?如今后军常山、邯郸两师,兵员都已裁至六千,万一魏王生了谋夺之意,则难以抵挡也。”
“魏王啊,”郭继恩轻轻拽住一根树枝,“魏王一直就有谋取燕州的念头。不过眼下对他来说,最为紧要之事,乃是出兵河东,将解池夺下。晋阳与朝廷之间,为了这解池必定还有一番厮杀。再说,他与徐敬徽之间,到底也会分出个胜负来。”
“不错。”周恒沉吟点头,“若失了解池,卢知进也就离覆亡不远矣,是以并州军必定会拼了老命来守住这盐湖。”
“最坏的结果,便是卢家放弃晋北,将兵力收至雁门关内,全力保住解池。”郭继恩皱眉道,“若图鞑趁机进据平城朔州,对咱们来说,是个坏消息。”
“只要咱们守住了军都关金陂关两处,即便图鞑入寇并州,也难以袭扰河北。”刘清廓说道,“于统领用兵临榆关外,并无妨碍。”
郭继恩轻轻摇头:“但愿如此。”
他停下脚步:“当初想着,将燕州军总兵额裁至七万,眼下瞧来,还是有些托大。那么就先这样,不必再减了。然后,出兵征虏事,西面守御事,南面应对魏王事,都出题让学生们想一想,瞧瞧他们有什么见解。昔人诗云,当时无战略,此地即边戍。这一门课,就叫做战略罢。”
“好,回头咱们便给学生们出题,叫他们各自写一篇文章。”周恒应道。施怀义却笑道:“统领和两位点检都喜欢呆在这讲武学堂,不如往后就将统领署也搬来此处好了。十分幽静,风景又好。”
周恒摇头道:“说什么孩子话,统领署如何能搬出城外来。”郭继恩却道:“这却未必,依我瞧来,统领署只怕是迟早会移至这边。咱们先在讲武堂旁边,建造一处军营,以为预备。”他说着抬头看看天色,“时辰不早了,咱们回去用饭。”
两日之后,于贵宝、谢文谦也赶到了讲武学堂。施怀义不禁乐了:“燕州军中最有分量的人物,差不多都在此聚齐了。”瞥见两位监军使身后的进奏院副使康瑞,他又连忙住了口。
郭继恩瞧见康瑞,便问道:“朝廷制书来了?”
“是,段将军之追封诏书,卑职已经带来。”康瑞连忙恭敬将制书奉上。
郭继恩却不接,转头吩咐程山虎:“将段克峰叫出来。”
段克峰出了讲堂,来到致远堂,从康瑞手中接过诏书打开细细瞧过,禀报郭继恩道:“朝廷追赠先父为二品制将军、燕州军统领,金紫光禄大夫。”
郭继恩、于贵宝等都点了点头,于贵宝说道:“既如此,段将军的葬礼便定于九月初一日,如何?”
段克峰没有异议:“既然于将军已经瞧过了日子,小子但凭监军司安排就是。”
“那咱们就先回城去,”郭继恩说道,“段克峰,你跟咱们一道走。”
回城的路上,郭继恩询问康瑞:“魏王竟然没有出兵攻打河东安邑解池?”
“如何会没有,魏王以长子梁佑存为招讨使,领兵三万自风陵、蒲津渡河而东,原以为解池唾手可得,不料在解县中了晋阳守将蓝应龙的伏兵,吃了个败仗。卑职离开西京之时,恰巧遇见羽林军败退回来。”
“卢知进将蓝应龙遣去镇守解池了?”郭继恩有些惊讶,又点头道,“也对,若失了解池,守住晋阳又有什么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