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到底是谁?
这样的案件,最后要达到什么目的,能不能说清楚。
从缉妖司朱红色的大门出来,门馆场院里,他骑的那匹花斑马仍在那里拴着。
他拍拍马背,终究还是决定,走着回去。
缉妖司杀人不眨眼,他还是少占点便宜的好。
“这匹马以后就归你了,你可以随便骑乘。”
张玄一回头一看,徐文伽背着竹筐,就站在距离他不到三尺远的地方。
“昨天夜里,你是不是……”他下意识的摸摸腰间的桃木剑,没有把话说下去。
她的身段如此轻盈,可见轻功不错,身量上也差不多,各方面都符合那个监视他的人的条件。
这个小娘子可以啊,为了明珪真是尽心尽力,半夜三更也不忘监视他。
两人拍马向前,在宽阔的朱雀大街上缓缓前进。
张玄一初到大唐,对什么都很好奇,不时左瞧右看,脸上笑呵呵的。
“昆仑奴是怎么回事?”徐文伽突然发问,趁着玄一发愣的时候,她仔细端详他的表情。
“没,没什么啊!”
“就是随便猜猜。”他瞪着两只眼睛,打死也不说。
“不可能,你在说谎。”
真是个难缠的女人,非要把事情挑明吗?
“文伽兄这是想要某人的性命了。”
“这又是从何说起?”文伽不解。
“文伽兄是缉妖司的人,你怀疑我就代表缉妖司怀疑我。被贵司怀疑,我还能活命吗?”
他稍稍放松缰绳,让马儿可以拐进坊间的小道,文伽一敲马腹,迅速跟上。
“你就这么不相信缉妖司?”
“你说呢?”他解下水葫芦,喝了几口,根本没看徐文伽的表情。
她是明珪的走狗,肯定也不是好人,若不是疑案还未完全破解,他根本不愿意搭理此人。
徐文伽陷入深思,沉默不语,两人在坊间小道上缓慢行走,摇摇晃晃,不时碰在一起。
李治当政后期,长安城的里坊制度渐渐被破坏,不时有店铺,达官贵人的宅院,突破原有里坊的界限,侵占坊间的街巷。
这让原本就不算宽敞的小街,更显狭窄。
天色渐昏,两人却并不着急。
长安城的街鼓,每逢开坊门,关坊门都要足足敲上三百下。
东市就在眼前,玄一向文伽告辞:“街鼓响了,送到这里就行了。”
文伽点点头,调转方向,目送她跨出小巷,张玄一这才向着许家肉肆前进。
有了马就是好,屁股虽是受点罪,可这腿算是舒服多了,他得意的想着,街鼓一声又一声的敲着,声音由远及近,愈来愈强,好似波浪在玄一的脑海里掀起阵阵涟漪。
他骑在马上,微眯着眼睛。
从前有座山啊,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啊……
寒光从眼缝前闪过,他勒紧缰绳,向后一仰。
一把长刀,蹭着他的鼻尖,掠了过去。
妈的,又来了!
他借着马上的惯性,迅速直起腰身,定睛一看,这又是谁,这脸不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