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扭头对一个随从说道:“你告诉大公子,就说卢公来了,他不是一直念叨着想向卢公求教学问么,让他赶快过来。”
“喏!”
随从躬身退去。
高大老者闻言,面露喜色:“兄长家两位麟儿,文才武略,俱是一流,比小弟家的几个不成器的犬子,实在是高明许多啊。”
两人来到一处厅堂之中,相对而坐。
清瘦老者听了这话,却没有丝毫高兴之意,反而脸上流露出愤恨之色。
这位被称为卢公的人顿生不解。
“兄长为何神色似有不悦?”
清瘦老者叹了一口气,说道:“哎,不怕贤弟取笑,愚兄这位长子,倒好罢了,虽然略显鲁钝,但至少勤奋好学,有上进之心。那幼子钧,原本也是聪颖好学,经学、剑术都是颇有天赋,深得愚兄喜爱。”
卢公微微颔首,他家那位幼子,聪慧非常,在众多世家的同龄人之中,也堪称一流了。
清瘦老者又说了下去:“奈何此子顽劣,不思进取,整日与江湖草莽混迹一处,实在是败坏门风!”
卢公闻言,却是大笑起来。
“哈哈,兄长身为我大汉廷尉,执掌刑律,却管不住自己的孩子么?”
原来,这清瘦老者不是旁人,正是崔钧的父亲,当朝廷尉的崔烈。
而那位高大老者,就更是不得了,他姓卢名植,乃是当世经学大家之一,更是后世之人谈论三国历史时,抹不开的两大诸侯——刘备与公孙瓒二人的老师。
崔烈被他这么一笑,更是羞愧掩面。
“哎呀,贤弟莫要取笑了,虽然二十多年前我崔氏老家安平县划为安平国治所,但追根究底,大家都是涿郡同乡,你我相交数十载,还望贤弟教教我才好啊。”
卢植整肃神色,说道:“兄长也不必过于担忧。晚辈年轻气盛,一时顽劣,并无大碍,我观此子文武兼备,胸怀大志,日后成就不可限量啊。”
崔烈闻言,不但没有有所宽慰,反而连连摆手。
“子干有所不知啊,若只是如此厮混,倒也就罢了,可是他……哎……”
卢植这下觉得事情似乎不简单了,显然这个崔钧还做了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而且显然不是什么好事。
“怎么?莫非他做了什么有悖大节之事?”
崔烈又叹了一口气,似乎欲言又止,不过可能也是这件事在自己心中憋久了,实在是不吐不快了。
“哎,不敢蛮子干贤弟,这劣子前些日子捎了一封书信与我,说是有关乎社稷的大事,要我禀告朝廷。”
卢植闻言,反而神色一松:“这却是好事啊,贤侄心怀社稷,不若早日召他来洛阳,你我向陛下保举,为他讨个差事,岂不美哉?我那几个不成器的儿子若能有如此忠孝之心,小弟怕是要日日烧高香了。”
“若真是如此,那便好了,可是,你是不知道那逆子信中说的是何事啊!他居然说……说……哎……如此大逆不道之言实在难以启齿!”
卢植这下也有些急了起来:“到底信中所言何事,兄长竟至于此?”
崔烈这才说道:“那逆子说,冀州太平道,不日即将反汉,要我禀明朝廷,早日将其捉拿!”
“什么!”卢植登时脸色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