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柔然一方的一面旗子被受伤的独孤幢主一刀砍下,独孤幢主带领的骑兵双眼暴露精光,纷纷大喝一声:“杀啊!”
骑兵怒喊着,随着独孤幢主的旗子向着那突破口而去,短短一瞬间,数百条人命,马命,皆留在此处,无一全尸,五脏六腑皆分了家,成为了大地的养分。
刘盛远远的看着,那冲锋的时刻令他热血沸腾,有些兴奋,万马奔腾急如电,满天尘土尽飞扬,冲锋陷阵,这一直是他的梦想。这也是他为何喜欢历史,只为那热血沸腾的战场。
而那一瞬间撞击的惨状,和撼天震地的声音又让他有些心惊,在他想来,即便是神,若是倒地,怕也是起不来了吧?
刘盛深喘一口气,压下复杂的心情,他知道,他不能慌也不能乱,这便是战争,战场上,懦夫和慌乱者是最容易死亡的。
从士兵的脸上、眼中,他看出了恐惧,他也知道了,为何战争胜利者会抢掠屠杀了,皆是在发泄心中的恐惧,对战场的恐惧。
虽说他也杀过不少人,可如此极速下两军相杀,如同时速一百公里的无数车辆相撞,这样的厮杀,他仅有一次,也是令这具身体受伤死掉的那次。
战场上,谁也不敢保证自己是幸运的那个,不亲身上了战场,是无法理解那万马奔腾要吃人的气势,而他这支部队的优势,甲骑具装,不是一个名字,而是一个保障,一个对生命的保障。
如果轻骑兵是肉包铁,甲骑具装便是铁包肉,他们的马匹可以承受的住,马匹的头部有铁甲的保护,铁甲内还有皮革绒毛垫底,有效的保护了战马,可以让他们的生存几率大增。
热血沸腾的刘盛,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处战场,独孤幢与丘穆陵幢减员很厉害,那片土地已成了血红色,刘盛知道,他必须去了,不然独孤幢主他们没多少人能够活着冲出来再去牵制柔然人了。
刘盛激动的手都有些颤抖,这是他第一次指挥骑兵与骑兵的作战,只见刘盛大喝一声:“将士们!”
“有!”
“随我冲击他们的侧翼!”
大喝着,刘盛便狠夹马腹,披着战甲的马匹起步很慢,顺着下坡,慢慢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重甲骑兵从坡上而下,随着刘盛绕了个弧形,对着柔然人的侧翼冲去。
轰隆隆~
比轻骑兵沉重的马蹄声踏在大地上,让大地都有些颤动,带起满天的灰尘,他们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刘盛耳边的风声渐渐变大,呼呼作响,越来越响,他此时反而更加冷静了,没有比此时更加冷静的时刻,手臂紧握着马槊,夹在马腹,若是刺穿敌人不至于会脱臼。
刘盛侧头大喝一声:“雁形阵!”
“队主令,雁形阵!”
“队主令,雁形阵!”
“队主令,雁形阵!”
身后士卒一个个侧身叫道,他们知道若不侧身,便会有风灌进口中~
轰隆隆~
骑兵四散开来,三人一列,瞬间前排变成六十多人,呈现大雁南飞之型。一人在前,身后两人皆在左右,这是为了防止撞上自己人。
划了一个弧形,刘盛为雁头带着二百重甲骑兵朝着柔然族的侧翼狠狠冲去。
轰隆隆~
“重甲骑兵,他们有重甲骑兵!”
柔然部队里突然发出惊慌的叫声,外围的柔然人一看,一个个吓得面色苍白。他们只看得到前面,哪里看的到后面?一看前排便有六十多骑兵,只道是后面更多,一个个便慌了。
皆因,与重甲骑兵作战,只有靠速度甩开,若是和重甲骑兵相撞,他们必定伤亡惨重。一个个大叫着往两边四散开来,露出正在背对刘盛他们与独孤幢主厮杀的柔然人。
正在奋勇杀敌的独孤幢主听闻外围的骚乱,大叫道:“将士们,独孤队主的重甲骑兵来援了,随我杀!”
“杀啊!”
独孤幢主一番话,让所有士卒士气大震,一时间杀的柔然骑兵人仰马翻,柔然人被独孤幢主他们杀了一个措手不及,听闻外围有重甲袭来,一个个也慌了。
这时多普勒大喝道:“勿慌,勿慌,他们仅有两百重甲骑兵,勿慌。”
可惜,他没第一时间诉说,这些人一听有重甲骑兵便慌了,哪里还听多普勒在说什么?
刘盛目光冰冷的望向前方敌人,眼看便要冲进敌阵,便把身子下压,头部紧贴马背,侧举马槊,刚做好保护措施,只觉得手中一沉,马槊便要脱手而出。
“砰~砰~砰~”
“铛~铛铛~噗呲~”
“啊~”
兵器刺穿铠甲,战马相撞之声不断传来。
再抬起头来,刘盛已带头狠狠的插进柔然骑兵的侧翼,一时间把整个战团狠狠往里推了不知多少,无数战马被撞翻倒地,不少人被摔下战马,无数战马与柔然骑兵被紧随而来的马蹄踩成肉泥。
不时有战马被绊倒在地,当真是人仰马翻,可一旦倒地,便是死人与死马……
一时间惨叫声不断响起,战马的哀鸣,人的惨叫,尸骨染成的血色大地,形成了一幅人间炼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