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派官员见风向倒向声讨兵部尚书吴充的方向,他们自然不能看戏了。随即,改革派官员便在吏部尚书吕嘉问、户部尚书薛向的带领下开始声援兵部尚书吴充,中立派官员也一同声援吴充。
整个朝堂上两派立刻陷入针锋相对的境况,吵成一团。
说来也奇怪,保守派高层官员的思想都有了逐渐有了分歧,慢慢有了左派右派的区别。但保守派六部尚书以下的官员却依旧简单的以保守派自居。
以吕公著为代表的保守派右翼分子的思想有向极右发展的趋势,以范纯仁为代表的保守派高层的立场慢慢却偏向了中立派的立场。
改革派高层的情况也是同样很是复杂,虽然吕惠卿、章惇、蔡确、曾布等人极力赞成改革,但对改革的想法却各有不同,使得他们各自为战,这就导致了整个改革派一盘散沙的现状。虽然改革派高层一盘散沙,但中下层官员在与保守派针锋相对的立场上确实异常坚定。
这就导致了如今大宋朝堂上的一个怪现象。派系高层各自为战,立场多有不同,中下层官员却是紧密团结在一起。
宰执们以及武官们都平静的看着眼前的场景,宰执们如此是因为不会轻易表态,而武官们是压根不敢掺和进文官的争斗中。
“肃静”赵顼示意一旁的陈光出声制止。
百官们一看陈光出声制止,也就慢慢停下了争吵。
“吴卿,说一下你反对提前缴纳岁币的理由。”赵顼平静的说。赵顼表现的越是平静越是让下面的文武百官坐立难安。
“臣遵旨。”吴充躬身一礼,随后紧接着道:“恕臣无礼,臣下面所言若有不当之处请陛下恕罪。”
“你说的,朕恕你无罪。”赵顼虽然对吴充这样的反应感觉奇怪,但还是宽慰的说道。
“仁宗年间,辽国背信弃义发动战争威胁时,奔赴辽国谈判的我大宋大臣富弼们,底线就是’宁可加钱也不打’。不但把’岁币’加到每年三十万匹绢和二十万两白银,还由着辽国把盟书里每年大宋“赐”岁币,改成了“纳”岁币。陛下,对此可知否?”吴充直言道。
“朕当然知道。”赵顼放在膝盖上的手紧紧握拳。
“陛下可知,其屈辱程度,正如富弼谈判时的悲愤争辩:岂有兄献于弟的?陛下又知否?”吴充紧紧追问。
“朕也知道。”赵顼闭上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今日,辽国皇帝以兄自居,称陛下为弟,陛下不觉得屈辱吗?”兵部尚书吴充又追问。
“吴卿有话就直说吧。”赵顼皱眉看着吴充。
“辽国辱我大宋至此,我大宋焉能继续退让。”吴充高声道,语气中满是愤慨。吴充虽是中立派人物,但在对外关系的立场上还是偏于强硬的。
“吴卿所言朕已知晓,吴卿再听听其他卿家的想法吧。”赵顼不动声色的回答。
吴充对赵顼的回答很是失望,只得意兴阑珊的回道:“谨遵陛下旨意。”说完,不甘的退回原位。
显然,吴充的言论并没有影响到赵顼的想法。王力等人对此却是异常开心,他们兴奋的相视一眼,眼底都是露出一丝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