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椅被搬到台下空地,李崇往椅子上一坐,六个老爷齐齐向他走来。
“诸位老爷,营长让你们一个个过去。”距离十米外,六人被警卫班长韩大军拦住。
陈家河的黄老爷第一个走过警卫班的拦截线。
“黄老爷准备出多少粮资助剿匪?”李崇坐在椅子上,眼睛看向戏台,手指滴答着桌子问道。
“李营长,关于剿匪粮食我愿意出一百斤粮,长官您看如何?”
这是台上商议好的,大家都竖了一根手指,所以当下被问及时,黄老爷脸上装作很是肉痛的出了一个数字。尽管他家里的粮仓里有的谷子都陈了大半年了,可是要掏出白花花的大米来,还是肉痛的很,吝啬守财几乎已经成了这些乡绅血液里的本能。
“不行!”李崇竖起三根手指,“三百斤!”
“哎,这?长官,老朽家可没这么多粮!”黄老爷急了,三百斤粮,六个麻袋的大米,这下是真的心绞痛了。
李崇手掌对着黄老爷一竖,止住了他的辩解,“谁都能讨价还价,就你不行,国军就驻扎陈家河,别的乡绅没来慰问可能是距离远不知道,可黄老爷你也揣着明白当糊涂,多出的两百斤算是慰问粮。”
被李崇这么一说,黄老爷嘴里说不出话了,国军驻扎在陈家河修整,自己作为陈家河的话事人,按惯例是要慰劳的,可自己一时鬼迷心窍没舍得家中钱粮,结果现在要补上了。
“那长官能不能在刻石碑的时候将老朽的名字刻在第一个?”
黄老爷想着,钱粮都出了,还不得给自己谋个好名声。
“这,也不是不可以,本营长打算按照出钱出粮的高低排序的,既然黄老爷有如此要求,也可应下,只要黄老爷再出五十大洋,本营长保准黄老爷你的名字高高在上!”
“啊,还要五十?”黄老爷脸上发苦。
“难道你想被其他老爷压一头?不多,就五十大洋而已,往后你黄老爷的名字刻在石碑上子孙后代都能见的着,百年之后你们六个乡绅的子孙后代一看,自己的祖宗排在第一个,多有份量!多么光荣!多么骄傲!”
“而且,你放心,这一次咱们国军一定剿了这伙子匪患,到时候本营长再搞一块石碑,就立于问符庙前,保证你荣光后世!”
李崇说着拍拍黄老爷的肩膀。
人就是这样,之前已经出了五十大洋和三百斤粮食的前提下,再加上五十大洋好像并没有那么难以接受了,再加上黄老爷脑中幻想了一下后世之人看到石碑上的名字,就会想到是自己出资剿匪,好像还不错哈。
“下一个。”见拿下一个后,李崇让下一个乡绅走了过来......
就在李崇从一个个乡绅中揩油的时候,问符庙里,四十多个土匪正窝在里面,庙里面烟雾缭绕,中堂的几个土匪当家嘴里吐出烟,脸上却没有享受的表情,而全是愁云惨淡。
盘旋的烟来源这些土匪头头吸的“盆烟”,所谓的“盆烟”就是将宽阔的烟叶放入盆里点着,然后用着打通关节的竹筒凑着吸,这种方式不是经年的老烟枪那绝对是受不了,得有一颗强大的肺才行。
“大哥,怎么办,现在外面都在疯传国军要剿了我们。”
“他妈的,自从这些国军驻扎在陈家河,老子从没往那里走,大家进水不犯河水,为什么要剿我们!咳咳!”
上首位置的大当家越想越气,猛吸了一口烟,被呛到咳嗽出声。自己已经很约束手下,差点就做良民了,那些国军吃饱撑的为毛要来找自己麻烦。自己又没招惹他们,这让大当家感觉自己安分守己的坐在家里,结果锅从天上降,平白无故的受了无妄之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