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沈先生——”初春连忙追了上去,拦住了沈自初,“沈先生,你还没交代呢!”
“我为何要与你交代?”沈自初扫了初春一眼,越过她继续往前走去。
初春在原地愣了片刻,又拔腿追了上去,“沈先生,我家姑娘,是我家姑娘——”
沈自初的脚步停了,背对着初春,“我可不知我又必要与你交代你家姑娘……”
说罢,沈自初便再也不理会初春了,迈步离开了。
初春傻傻的在廊下站了许久,然后失魂落魄的回了客房,守在墨玉的身边,“姑娘,这里一点也不好,你快些好起来,我们一起回去吧……”
沈自初回了主屋,已经有人在屋内等他了。
赤阳见沈自初回来了,单膝跪地,对他行了一礼,“主上,全部查清楚了。”
“哦?是吗,说说吧。”沈自初越过赤阳,坐在了主位上,手撑着下巴,看着赤阳。
赤阳没有得到允许站起来,依旧跪在地上,他转过身子,恭敬地对沈自初说道:“那深红色那个原本是有猎人所居住,只不过不是经常出现,也不清楚究竟是否有孩子。那猎人在一年前下山时被人打死了,葬在城东的乱葬岗。”
“她说她有一个兄长,可查到了?”沈自初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慢的喝着。
“是。”赤阳点头,“主上,却有一个姓墨的孩子,他名叫墨连城,两个月前出现在中州,舞林大会时,被正南道的掌门收做了关门弟子,带回了正南道。而十分巧合的是,那时,墨玉姑娘也在中州。”
“哦?”沈自初来了兴致,他坐直了身子,放下茶杯,“接着说。”
“正南道乃江湖中人,我们一直没能打入他们门内,并没有探听到任何消息,只是知道那男孩偶尔会提及墨玉姑娘,但多的也没有了,听上去,似乎是失散了。”
“失散了?”沈自初再次靠回了凭几,他敲着桌子,思考了片刻,然后问道,“那男孩,多大了?”
“回主上,那男孩,比墨玉姑娘大三岁。”赤阳恭敬的答道。
沈自初扫了一眼赤阳,“你就不觉得奇怪,为什么正好就是这样年纪的兄妹俩呢?”
赤阳一愣,他想起了现在依旧在寻找的两个人,而他们的名字……赤阳的身上起了一层汗,他居然没有注意到!
沈自初见赤阳这副模样,就知道他没有多想,他摆了摆手,“行了,下去吧,从越地到中州,不走个半个月是不可能的,更何况路上还有人拦截,两个孩子,还不至于如此神通广大。”
赤阳见沈自初没有责罚的意思,松了口气,头压得更低了。
“千阳与习百呢?”沈自初闭上眼,略有些疲惫的问道。
赤阳握起了拳头,心中虽然不忿沈自初对这两人的关切,但依旧恭敬,“回主上,千阳与习百受了罚,正起不来躺着呢,主上是否要将他二人召回?”
“规矩该是如何便如何,不必召回……”沈自初摆了摆手。
赤阳暗自松了口气。
沈自初沉默片刻,然后说道:“给他二人收拾行囊,送去军营历练吧,宁远将军前几日不是缺了一名副将吗?让他二人去宁远将军处,从头做起,往后不必插手他二人之事。”
赤阳心下一喜,他对沈自初拱手应道:“是,谨遵主上之令。”
“嗯,退下吧。”沈自初摆手。
赤阳正欲离开,去又被沈自初叫了回来。
“备一些女孩子喜欢的衣物首饰,不可缺了墨玉的,她有什么要求,尽量做到。”沈自初说着,然后才摆手让赤阳离去。
赤阳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犹豫着开口:“主上,这墨玉姑娘是千阳与习百……”
“往后这话,我不想听了。”沈自初打断了赤阳的话,冷冷淡淡的望去,“赤阳,做好你的本分事,别让人也把你取而代之了!”
赤阳一惊,起了一阵冷汗,他看着沈自初,不知所措的低下了头,应了声“是”就退了下去。
沈自初看着赤阳离去后,拍了三掌,一名黑衣人出现在了屋内,对沈自初拱手,“主上有何吩咐?”
沈自初从袖子里摸出几张银票,放在了桌上:“无事,寻人为千阳、习百治伤,避着些人,给他们一人两百两,让他们尽早离去吧……”
那名黑衣人应了声“是”,上前将银票揣了起来,“主上还有其他的吩咐?”
“无……”沈自初正要挥退黑衣人,又忽的想起了早上看见的那个虚弱的小丫头,然后说道:“将那方汤泉引到院中,挖一个水池出来,用竹篱隔开,做的漂亮些。”
黑衣人一愣,想必是从没有接过这样的任务,有些浑浑噩噩的应声离开了,甚至于离开前,还在想着沈自初的这个命令是什么意思。汤泉离竹林居不远,主上又不是经常用,还要做的漂亮些……
谁喜欢漂亮的东西?主上不是那般泡个水也要好看的性子,那便只有……
黑衣人望向一旁的客房,心中默默的将那里住着的女童划入一个危险的区域。
沈自初在桌案前看了一会书,到了午饭的时候,又过去看了一眼墨玉,见她的烧退了下去,这才放心了些。
“沈先生,姑娘可能吃些什么?”初春跪在一边,给墨玉擦了擦发出来的汗,问道。
沈自初一愣,偏头想了一会,然后颔首,“喂些粥食吧,若是喂不进也无妨,等她醒了再喝便是。”
沈自初看了一眼墨玉,没有马上离开,从一边的书架上取了一本书,在一旁坐下,摆足了一副等墨玉醒来的姿态,倒是让初春吓了一跳,恭恭敬敬的上茶上点心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