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云被这么一提醒,倒是发现什么似的,说道:“关姐姐性子开朗了许多,还喜欢做针线了,都给少爷做了好几套衣服了,她以前可不这样。”
常云说完,立马惊恐地看向沈镜,生怕自己说的话让夫人以为是她在争宠。
沈镜皱眉沉思了一会儿,复又看向两人,眼神探究,良久她收回目光,道:“若你们参与了,查出来我是不会轻饶的,若未参与,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沈镜说完便离开了,一路脑子里纷繁复杂地想着各种问题,感觉脑子都快爆炸了。
回到怡园,梁聚正坐在餐桌旁,下人正在摆饭,沈镜才恍然觉得自己很饿。
自沈镜进门,梁聚的目光便一直尾随着沈镜,沈镜只当不查,走到桌旁坐了下来,拿起筷子便开始夹菜吃。
肚子是饿的,可沈镜现在心里堵得慌,怎么吃得下,草草吃了两口,放下筷子便进了内室。
梁聚同样吃不下,见沈镜进了内室,也跟了进去。
“你问出什么来没有?”梁聚这句问话带了点怨气,他心想沈镜也问不出什么,本来就是误会,非要被她弄成故意谋杀的。
沈镜淡淡地扫了眼梁聚,眼神里似乎含了很多东西,又似乎什么都没有,“问出来了。”
梁聚一愣,急切又好奇地问:“问出什么来了?真是关姨娘故意杀的小玄?她不是这样的人啊?”
梁聚又像是和沈镜说话,又像是自言自语一般。
沈镜见他这样,冷笑一声,“梁聚,如果一个女人所托非人,你说她为何还要坚持呢?”
没有回答梁聚的问题,却是一句心累的感叹,梁聚一时反应不过来沈镜说的是什么意思。
见梁聚一头雾水的样子,沈镜嘴边的讽笑更加深了,怎么这梁聚就是长不大呢?
见沈镜这样的表情,梁聚突然反应过来了,他内心一慌,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过了好久才道:“你认为我不值得托付?”
沈镜不答反问,“你说值得吗?”
梁聚被噎了一下,有些底气不足地回道:“我正在变好。”
沈镜叹了口气,“可我看到的是你一直在原地。”
沈镜现在对梁聚的感情很复杂,同床共枕那么久,梁聚又确实有过好的表现,沈镜对他是有感情的。可是每当她对梁聚有所肯定时,他又会做些事说些话让沈镜失望。
沈镜不否认梁聚在成长,可是太慢了,往往看到一点进步马上又会跟着退回去。
很多时候沈镜累极了,想要放心依靠梁聚,可最后发现他不仅无法依赖,还会成为害自己的帮凶。
“……”梁聚想了一会儿,竟然无话反驳,他好像真的什么事都没做成。
“我马上去参军了,肯定会立功的。”梁聚不知道怎么问的是关姨娘的事,结果变成了沈镜嫌弃自己了。明明他底气十足的,怎么倒变成低声下气一般了?
沈镜闻言,咧了咧嘴角,笑意却未达眼底,“梁聚,这话你对你自己说才是。”
梁聚无话可接,沈镜看了看他,低声道:“我太累了,你出去吧!让我休息一会儿,有什么事过后再说。”
沈镜说完,脱了绣鞋便躺上了床。梁聚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转身出了门。
梁聚出门后独自坐了会儿,又叫来秋雁和胡妈妈,细细问了沈镜与关姨娘主仆的对话,复又沉思了一会儿,接着起身,径直去了枫园。
因着小玄一事,钟氏和常云也不出来院子里坐了,各自在房间,便也不知梁聚的到来。
梁聚径直去了关姨娘的屋子,屋外两个丫头站着,见了梁聚过来,福身问了好。
梁聚推门就要进去,有个胆大的丫头立马出声道:“少爷,夫人说不让关姨娘见人。”
梁聚眉峰一抬,扫了两个丫头一眼,没说话,直接进了屋。
到底是主子,说起来沈镜都还得听梁聚的,这么一斟酌,两丫头便不再阻止,只细心地听着屋里动静。
屋里的关姨娘已听见了门口的动静,见梁聚进来,一下子跪了下来,道:“少爷,妾身真不是故意杀害小玄姑娘的,夫人冤枉妾身,少爷你要帮妾身证明清白啊!”
梁聚慢慢蹲了下来,伸手捏住关姨娘的下巴,在关姨娘震惊的眼神中说道:“你最好不要骗我。”声音冷冽,似是变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