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个!”
“就招了七个先生……”
话语未完,一名头戴方巾书生摇扇打断汉子话语,很是一脸不屑。
“不懂别瞎咧咧,什么先生?一老掉牙的童生也算是先生?”
一名光头汉子摸着大脑袋,咧嘴一笑。
“俺知道,整日躲在娘娘庙的两个洋死要饭的,他们也去了驸马府,嘿!还别说,就那俩洋乞丐还就成了先生!”
“这个驸马爷还真是……”
光头汉子正咂巴着嘴巴啧啧称奇,一旁的飞碟帽猛然伸手拍在光头汉子肩膀上。
“邢七,有些饭可以吃,有些话却不能说,驸马爷也是你能说的?”
光头汉子肌肉猛然绷紧,转头看向飞碟帽,深吸一口气,冷声道:“张五爷现今攀上了高枝,一下子成了漕帮严字堂堂主,怎么着,瞧不起了俺们一仙堂?”
“一仙堂?”
“还是少做些孽,都是混饭吃,老子也懒得理会你们,但要是做了不该做的事,说了不该说的话,城外臭水河多一人不多,少一人不少,邢七,你明白的。”张五不屑一顾。
“你……”
邢七大怒,张五身后数名大汉猛然上前,手中短斧让邢七不由后退一步。
“张五爷,光天化日,你敢……”
“敢什么?不敢捅了通州李家?还是不敢封了满城店铺?”
“你……张五爷,是俺嘴贱,改日俺给你陪不是,告辞!”
邢七最终还是低头认错,周边不少人看到这一幕,之前调笑话语也不敢再言,街道上那人太狠了,根本就是招惹不起。
宁德驸马府也就罢了,高高在上,也没怎么听说驸马爷没事跑出来溜达,可这漕帮不同,北京城是大明的帝都,但北京城本身并不是很富裕,所需之物必须要从南方运来,必须通过河运,以此为生百姓太多,而漕帮就是其中翘首,几乎垄断了整个码头搬运。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漕帮也不过是些苦力,与官府是没法斗的,小头头也好,堂主也罢,三五年横尸街头比比皆是,虽庞大,并不为官府所重,但一切都变了,漕帮拜在了宁德驸马府的门下,不仅北京城三教九流畏惧,就是官府也让其三分。
看着身前飞碟帽,刘之坤眉头紧皱。
刘卫民走在街道中央,尽管看起来一脸无趣,手中马鞭一上一下轻击着手掌,很是无聊的样子,心下却感叹连连。
曾经他听一位管理培训老师说过,说第一印象很重要,也绝不会有人给你第二次第一印象的机会,看到无数百姓纷纷躲避,他就知道老师是对的。
就在他走神时,也不知是哪个混账家长,人群混乱时竟然弄丢了孩子,一娃娃突然摇摇晃晃跑了出来,孩子太小,约莫三四岁样子,怀里还抱着个木棍,看样子应该是个擀面杖,一屁墩正坐在街心娃娃大哭。
“唉……”
“还算给本驸马一个脸面,要是不被吓得哇哇大哭就好了……”
刘卫民翻身下马,随同的马四海一脸怪异,但也抬手勒住了战马。
大刺刺站在娃娃面前,低头看着一脸鼻涕眼泪的小丫头,或许是有人的缘故,刚才还咧嘴大嚎,现在竟抬头看着他,不哭也不闹,但手里的擀面杖却搂的更紧些。
撩起裹贴衣摆,又将腰间天子剑向后扯了扯,刘卫民这才屈膝蹲下身子,从怀里掏出不久前用过的方巾。
“长大了也不知会漂亮成什么模样,可这一咧嘴哇哇大哭,那可就丑得没法看了。”
“又不抢你擀面杖,抱的这么紧实作甚?”
刘卫民一边将怀里女娃揽在怀里,一边为她擦拭眼泪鼻涕,还不满嘟囔。
“叫啥名字?”
“妞妞……”
“家哪里的?”
“……”
“谁带着你跑出来的?”
“舅舅……”
“回家了后,妞妞跟娘亲说……就说驸马爷说的,舅舅是个坑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