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刘卫民一愣,立即明白了是怎么个一回事儿,声音也低了不少。
“不瞒公公,刘某早就想好了,准备建他个百八十个,你也是知道钢铁价值几何,这可是暴利啊!”
“一个炉子可以弄五百吨,也就是……一百万斤铁!”
“若是弄了一百个炉子……五百个……一千个……这得多少钱啊!”
魏忠贤心脏都快炸了,轰隆隆跟个打雷似的,声音更加低微。
“驸马爷说的是,只是这……这个……”
刘卫民嘴角更加上翘,说道:“不瞒公公,刘某的意思呢,驸马府去做,将来赚了钱,内宫占七成……”
“好——”
刘卫民吓了一跳,话语还未说完,魏忠贤就已经尖叫出声,远远站着的刘养很是怀疑两个混蛋又憋着什么坏。
魏忠贤察觉自己失态,面色顿时尴尬起来。
“驸马爷,不是俺大惊小怪,您也知,外朝一帮混蛋全他娘地盯着内库那点钱。”
刘卫民郑重点头说道:“魏公公说的是,也正因如此,刘某才如此想着给内廷七成之利,不过魏公公,你也是知道,这前期投入是不可能获利的,反而会像吞金巨兽不断吞噬驸马府钱财,当然了,无论赚不赚钱,老规矩,税是一文不少送入内库。”
“但是……公公得帮我摆平朝堂上事情,咱是赚钱的,不能让刘某没完没了跟人打架不是?”
魏忠贤深吸一口气,强压下胸中激荡,点头道:“驸马爷放心,谁让驸马爷不喜,那就是咱家仇人,陛下的敌人!”
刘卫民心下大喜,今日魏忠贤前来,就代表了他的钢铁厂已经成了大明钢铁垄断巨兽。
高炉建造不易,但有了第一次经验,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的多了,他也懒得自己绞尽脑汁为钢铁厂选址,后世有哪些著名钢铁厂,就在那里建厂子好了,不过……
这一切可都是海量钱财堆起来的啊!
刘卫民与魏忠贤商议着炼铁厂之事,却不知工部尚书黄嘉善一脸恼怒寻到内阁刘一燝府中。
萨尔浒大败,再加上红丸一案,无论士林还是民间,都对内阁首辅方从哲极为不满,再加上眼前的熊廷弼、袁应泰两人之间的争斗,方从哲承受着难以压力,甚至京城内已经流传着方从哲辞官返乡之言。
方从哲辞官一事真与不真且不可知,不少官吏私下饮酒寻花时,却皆以刘一燝当为内阁首辅。
头一日刘卫民与十六个刘家分寨奋战一日,数千老少都累成了哈巴狗,很久都没浑身酸疼感觉的刘卫民,正想着好好休息一日呢,结果天刚刚亮,数人抬着黄嘉善跑了过来,二话不说,开口就是满口大义,开口就用大明百姓、无数军将来压他,问他讨要炼铁高炉。
费尽心力才弄了个炼铁高炉,而且还要重新检查,重新设计制定高炉各种比例,对生料的配比也需要重新制定,自己啥事儿还都没整呢,这该死老头就叭叭跑来,一开口又是如此的“盛气凌人”,就他这性子……
刘卫民对自己认可的老人,就算被指着鼻子抽打,他也只是赔着笑脸憨笑,可若让他不喜之人,他可不管是不是正臣,或是名望多高,根本不会给任何好脸色看。
工部尚书黄嘉善是三朝老臣,在万历帝时期,不仅仅是工部尚书,他还兼任着兵部尚书,当他出马前去向刘卫民讨要高炉时,所有人都以为应该不会很困难,结果却被大怒的小混蛋一阵好骂,抬着轿子的轿夫,随同的仆役,二三十人没一个不瘸着腿回去的,就是黄嘉善自己,也还出了刘家寨范围,这才找了个牛车回了北京城。
遭受如此羞耻大辱,刚刚进了刘一燝厅堂,面对十数人东林党就怒吼起来。
“奸逆小儿——”
“无耻之尤——”
“呼呼……”
“刘大人,如此奸逆小儿,绝不能留于朝堂,早晚……早晚为我大明之害!”
看着黄嘉善狼狈凄惨,礼部尚书韩燝皱眉不悦。
“此子的确太过猖狂,如此炼铁之法大利我朝,怎能如此吝啬与人?”
吏部尚书周嘉谟不由转头看向韩燝,叹气道:“宁德驸马的性子诸位又不是不知,不过以己私利而误国事……的确是有些过了。”
“岂止是过了?”
杨涟起身说道:“黄尚书三朝老臣,怎能受如此小儿羞辱?此人留于朝堂,终是祸害无穷!”
“是啊,此子多为羞辱朝臣之事,更是蛊惑陛下荒废国事,久嬉于木造之事,宫内又多言开海禁、商税、矿税,甚至还要加征辽响,多是出自此人之手!”御史左光斗冷哼一声。
众人相视一眼,厅堂内却是一阵诡异沉默。
汪文言皱眉道:“此子跋扈,多有妖言流于宫中,为害甚于阉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