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待反派教训他没穿鞋的事情，伏姣倒是先发制人地开口了，“相公，我做、做噩梦了？”
伏姣不擅长撒谎，一撒谎就结巴，所幸平日里他假扮小傻子说话也不怎么利索，倒是没有叫柳莫衍生疑。
本来还想着“兴师问罪”一番的，但柳莫衍一听到少年做噩梦了，便顾不得先前的想法，立马问道：“可是吓着了？”
伏姣摸着杆子往上爬，“嗯嗯，怕！”
他使劲儿点头，生怕对方不相信，“我梦到了坏人，那个住在院子里的坏人。”
少年比划着，希望能用自己笨拙的言语表述清楚。
柳莫衍一愣，顺着少年的话发问，“住在院子里？”他隐约觉得伏姣的形容有些奇怪。
“是呀，就是那个人，”伏姣佯装回忆，“昨、昨天还看到他了。”
青年转念之间就想到了，昨日他带着伏姣在院里乘凉，身边伺候的不是十九，就是旁的下人，倒是中间陈四来过一趟。
一想到陈四，柳莫衍不可避免地想起来陈四看着伏姣时下流、令人厌恶的眼神。
他追问，“陈四？昨日那个摇着扇子的人？”
许是因为从燕京到了落雁镇，陈四自觉高人一等，将燕京中的风雅学了一通，整日摇着扇子，却不知道自己的行径如同跳梁小丑。
“对对，”伏姣点头，陈四摇扇子的样子不伦不类，可是叫小茉莉涨了见识。
“你梦到他什么了？”
“他、他给我吃点心，然后吃了肚肚痛……”少年歪头，似乎在努力回忆着梦境的内容，只是因为后天的原因，他的表述也不似常人那般清晰，但也足够柳莫衍理解，“还流血了，流了好多血……好难受的！”
柳莫衍无声握紧了少年的肩头。
“相公，捏疼了……”伏姣小声叫唤。
青年后知后觉地松手，安抚性的拍了拍小哥儿的后背，此刻也顾不上算对方不穿鞋的帐，反而心里被少年的梦给揪住了。
这个时代的人有迷信，并不会觉得做梦是一件普通的事情，尤其伏姣这般的梦境，反而会叫柳莫衍想得更多——会不会是什么预示？
他暗了眸色，怀里还抱着少年，但已经出声将十九招呼了进来，叫对方带人去好好查一查陈四。
有些事情在柳莫衍这里，秉持着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的原则，尤其当事情牵扯到伏姣，他必须慎之重之。
吩咐完这些事情后，柳莫衍低头对上了伏姣清清亮亮的眸光，“乖，今日大概会迟点儿用膳了。”
少年乖乖点头，心知是要处理陈四了，自然乖觉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