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先生忽然一掌相凤三拍了过去。
两人相距本来就近,而且郝先生出手之前没有一丝一毫的征兆,谁也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忽然骤起发难。
郝先生这一掌发出的很快,在他出手的时候,丝毫也不像是一个已经行将就木的老人,而像是一只敏捷的豹子。
凤三丝毫也没有慌乱挥掌迎了上去,在间不容发之际,应接了郝先生一掌。
两个人对了了一掌,郝先生向后退了十几步才稳住身形,弯下腰去剧烈的咳嗽起来,最后竟然咳出血来。
凤三也并没有追击,而是站在那里,冷冷地盯着郝先生。
郝先生止住了咳嗽说道:“你看看自己的掌心可有什么不妥?”
凤三看了看自己的手掌,除了掌心有些微微发红之外,没有什么问题。
郝先生说:“刚刚我们对了这一掌,你已经中了一种蛊毒,叫做同心蛊。”
凤三随行的人全都大吃了一惊,呼啦一声把郝先生围在了中间。
凤三冷冷的问道:“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郝先生苦笑一声说:“这个同心蛊就是来自于那条蛊皇,只要能够杀死那个蛊皇,这个同心蛊之毒也就会不药而愈,否则的话,这个同心蛊就会每隔半个月发作一次发作的时候,你身里的那条骨头就会不断的吞噬你的血肉和内脏,除非你有足够深厚的内力,能够压制住他,就算你能够压制住它的话,每次发作的时候也都会痛不欲生。”
“蛊皇的同心蛊!你怎么会有蛊皇的同心蛊?”
郝先生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三十年前,我的女儿就是被那条虫子所杀,三十年来,我一直在追寻那条虫子的下落,就在十五年前,我终于遇到了那条虫子,只可惜最后没能够把它杀死了,只是伤了它,留下了它身上的一块血肉,于是我就用它身上的血肉做成了这个同心蛊,种在自己的身体里,每一次同心蛊发作的时候,我就会想到是那条虫子害死了我的女儿,如果我不能够杀死那条虫子的话,我这一辈子都会生不如死。”
一个人居然能够对自己残忍到这种地步。
郝先生接着说道:“你是南天凤家的人,如果发动整个南天凤家的力量,应该很容易就能够找到那条虫子,否则的话,你就会没理一个月承受两次生活,如此的痛苦,只要那条虫子不是这种透骨,就会伴随着你生生世世。”
凤三长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之所以要这么做,就是为了让我去杀死那条虫子。”
郝先生的脸色越来越灰暗,“我知道自己的寿元已经不多了,能够在临死之前找到你这样一个接手寻找那个虫子的事情,我也死得安心了。”
凤三说:“这件事情你恐怕是做错了,无论你是不是在我的身上种下了同心蛊?我都会找到那条虫子杀了它,因为这件事已经涉及到了整个江湖。”
郝先生愣了一下,“我这里有一张地图,记录着这30年来那条长的活动的所有区域,我想对你应该有帮助,也算是我对你的一种补偿吧。”
郝先生从怀里拿出了一卷地图,伸手递了过来,但是手指伸出去一半救僵在了半空之中,一动不动。
郝先生居然就这么死了。
凤三对于自己中毒的事情似乎并没有太放在心上,走过去从郝先生的手里拿下了那张地图,回头对手下人说:“把他好生安葬了吧?”
一个人为了追杀杀死自己女儿的凶手,三十年如一日,而且在自己身上种下了那么残忍的东西,无论他对别人做过什么,就凭着他对自己女儿的那份感情,就凭着他的那份执着,也应该得到原谅。
郝先生究竟是什么人。对于一个已经死了的人来说,去追究他究竟是什么人已经一点意义都没有了。
至少他是一个追查蛊皇三十年的人。
那个蛊皇只要还存在于这个世上,就会有很多人寝食难安。
只不过郝先生最后把同心蛊种在凤三的身上的这种行为太过于极端了。
夜漆黑如墨。
夜寂静无声。
偶尔传出来一两声虫鸣或者是鸟啼都会把人吓一跳。
远处一缕幽光飘飘荡荡的由远及近。
这难道就是传说之中的鬼火吗、
在这样的夜,在这样的荒山野岭,无论是谁看到这样的情景都免不了会毛骨悚然。
这样的夜。
这样的荒山野岭。
谁会没有事跑到这种地方来。
一个老人。
一盏灯笼。
老人是普通的老人,步履蹒跚,在崎岖的山路上艰难的蠕动着,从他的身上一点也看不出来会武功的痕迹。
灯笼是普通的灯笼。
由于老人的脚步并不稳,所以灯笼里面的火苗在不断的摇曳,似乎随时都有熄灭的可能。
没有人知道在这样的夜里,这样的地方为什么会出现这样一个老人。
老人已经走了很久,似乎已经走不动了,最后终于停下了脚步。
他停下的地方恰好是一座孤零零的坟头前。
也许他根本就是为了这座坟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