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三合:“季家可以当前车之鉴。”
谢三爷:“……”
她怎么知道我想的是季家?
“没有化解的办法,只有自求多福。”
晏三合冰冷的眼刀看着谢三爷:“我的话,你可都记住了?”
哪里是对他说的,分明是说给谢家人听的。
谢三爷重重点了几下头。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与你们谢家后会无期!”
“喂,怎么就后会无期了呢,我……”
“滚开!”
晏三合眼球充血,不再是冷冷清清的漆黑,红得吓人,几欲滴出血来。
谢知非心头一颤,本能的往边上让了让。
晏三合擦着他的衣角,走上楼梯。
门一关,泪滑下来,她捂着嘴,浑身剧烈地颤抖,喉咙里发出像野兽濒临绝境般的唔咽。
多么讽刺!
你事事为他们考虑周全,一颗真心付出的坦坦荡荡,可他们呢?
可有半点真心给你?
你傻不傻?
傻不傻啊!
晏三合终于撑不住,抵着门背慢慢地蹲了下去。
她突然想到他最后那个晚上,明明已经睡下,却又披了衣裳到她房间坐下。
欲言又止。
她乐了,“您有话直说。”
他也乐:“我有这么明显?”
她斜过眼,“瞎子才看不出来。”
他笑意变淡,叹了口气,道:“如果事事入心,人是没法子往前走的,该放下的要放下,否则苦的是自己。”
她偏过脸,“好好的,说这些做什么?”
他站起来,揉揉她的头,“再不说,以后怕没机会了,你我祖孙一场,我总是盼着你好的。”
所以,你那话是向我来道别的?
可是,你不也没放下?
还有,你到底放不下什么?
晏三合狠狠地擦了把泪,拿起桌上的包袱,往身上一系,然后顺着楼梯走下去。
她一步一步走得很稳,到了大堂连眼风都没向谢家人走过去,径直拉开了大门,踏进无边的夜色中。
晏三合离去的那一幕是消了音的,但对老太太和谢道之来说,却是致命一击。
这活脱脱又一个晏行。
傲气和自负都融进了骨血里,明明一肚子委屈和难受,却不对外人说半个字,有的只有漠然和无视。
良久。
谢老三回过神,扯了扯谢而立的衣裳,“大哥!”
谢而立看着沉浸在悲伤中的老太大和已然没了魂的父亲,深吸了口气道:“谢总管。”
“大爷。”
“把老太太、老爷先安置回去,再派人去请裴太医过来,床前一刻都不要离开人。”
“是!”
“慢着!”
“大爷还有什么吩咐?”
“今晚的事情命所有人闭嘴,太太、大奶奶那头也不要透露丁点风声,只说老爷和老太太见了个故人,心绪有些激动。”
“那大爷脸上的伤……”
“那故人对咱们家有些误会,如今误会都说开了。”
“是!”
谢总管一招手,立刻过来几个护院。
老太太被人扶起的时候,突然一把抓住大孙子的手。
“老大,我……我……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