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修笑起来十分好看,如风过湖面,泛起点点涟漪,相当内敛。
“不必,我有棉衣,若你当真猎了个猛兽,还是给自己做件裘衣。”
良玉撇了撇嘴:“我没有同你打商量,你便等着收大氅吧。”
将小虎子送回家时,正赶上他双亲要外出寻找孩子,见良玉同贺修两人一同前来,急忙将他们让进了屋中,口中连道:“多谢二位,寒舍没什么可表感激之意的珍宝,不如二位留下吃顿家常便饭。”
良玉见桌上摆着两个瓷盘,菜色也不算精致,便知虎子家非富足家庭,若她同贺修这么留下来吃顿饭,怕是他们要紧衣缩食好几日,是以连连摆手:“不必客气。”
贺修也颔首以示赞同。
但虎子双亲是发自肺腑想留二人吃饭,直接堵在门口:“难不成二位是嫌弃我们寻常百姓家不成!”
两人无奈,在虎子双亲百般挽留下,同主人家一道吃了饭。
再出门时,圆月如玉盘已斜挂树梢,听着山林间鸟兽夜鸣,倒也别有一番风趣。
两人并肩徐行,不时交谈。
“这几日曹皋没有再找你麻烦?”贺修嗓音清淡,伴着夜风袭来。
良玉掐指一算,竟已有十余日未曾见过曹皋本尊,当下摇了摇头:“没有,许久未曾见过他,怕是死在了哪处山旮旯。”又朝地上啐了口唾沫:“这种败类,就不应该托生为人!我日后见他一次便打他一次!”
贺修嗯了一声:“我自懂事以来,常被家中人教导,饶人算之本,输人算之机,但对于曹皋这类人,确实不该被宽容。”
良玉悻悻揉了揉鼻尖:“你们读书人说起话来文绉绉的。”抬头见已到贺修家门口,将他伸手向门内一推:“你快些进去吧,我也要回去了。”
每每二人一同外出归来,皆是良玉先将贺修送到家中,而后再独自归家,对于此事,贺修初始是抗拒的,无论如何他乃堂堂男儿,怎么能让姑娘如此迁就,彼时良玉斜瞟了他一眼,幽幽道:“这世上最可怕的唯有人心而已,其余又有何惧?”
贺修同良玉的家相隔不远,是以几次抗拒遭到良玉武力镇压之后,贺修干脆站在门口一直目送着良玉消失在街头,而后才关门回屋。
这日自然也不例外,良玉脚步轻快赶回家中。
此时已是夜深,良玉绕到后门,正准备翻墙进院,忽见另一头一道人影飞快从墙内闪身而出,落地后发现了正挂在墙上的秦良玉,身形明显一僵,而后扭头便跑。
良玉见状拔足开追,怎料那人也非等闲,几个翻越之后便将良玉甩出了几里远,眼见那人要消失在视线之中,良玉干脆足尖点地,灵巧一跃上了左手旁的屋顶,这才勉强得以瞧见那人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