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为，我们和兽人之间，还有可能和平共处吗？”
“至于兽人……”安东尼达斯想了想才说道。
“先知？”安东尼达斯失笑。“时间之复杂，我等凡人无法窥其皮毛之一二，所谓预言术，也不过是让施法者得到一些常规手段无法获得的信息罢了。”
“这只是我根据已知的资料推导的，至于到底最终兽人会如何，我可不是先知，安东尼达斯大师！”
陈武则是微微笑了笑，笑容中带着些许腼腆。
“所以你认为，兽人迟早还会是我们的一个大麻烦？”安东尼达斯敏锐的抓住了这场谈话的重点，他故意引导向的那个重点，虽然得到的答案和他自己的答案大相径庭！
陈武轻轻的做了个爆炸的手势。
“不论这个传说是真的还是假的，既然兽人一直流传着这个传说，那就证明，它们骨子里，就不习惯于被奴役！就算现在不反抗，但只要它们的文化和传统没有彻底消亡，当新一代的兽人成长起来，只要一个引子，就会……”
兽人还没有记录历史的习惯，他们的历史，更多的是通过氏族萨满间的口口相传才得以流传，所以有些时候，兽人的历史听起来就更像是传说。
“你是指……兽人与食人魔之间的传说？”
安东尼达斯一愣，反抗奴役的历史？
“还有一点。”陈武轻声说道。“兽人，有反抗‘奴役’的历史。”
“但我在下文还说，虽然这种污染可以挽回，但无法彻底挽回。”不知为何，安东尼达斯笑意更深了。
“但是就像您书中说的那样，造成兽人异常虚弱的，是邪能魔法，而您所写的《对邪能魔法的系统及历史的实验研究，以及它们与兽人种族的关联》一书中有一段阐述，您是这样说的：‘兽人的血脉被邪能污染，但这种污染并非不可挽回，这一点，可以在新生的兽人上得到证明，它们的上虽然依然遗留着邪能魔法造成的影响，但它们并不像旧的兽人那样虚弱’。”
陈武等着安东尼达斯将茶杯送到嘴边，又放回去，才继续说道：
“而战败方，现在看起来是精神萎靡，安于现状，我甚至听说，有一些先前逃亡的兽人会主动让人类抓住它们，看上去，兽人似乎已经完全失去了斗志，但是……”
“人类是战胜方，兽人是战败方，现在，战胜方毫无目的，只抱着所谓的正义，就这样圈着这些兽人，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就像……”陈武看了一眼安东尼达斯面无表的脸。“就像，养着一群既不能吃，也不能代步，只能偶尔扔进角斗场，娱乐一下贵族和商人的野兽！”
“为什么？”安东尼达斯脸上的笑意瞬间敛去。
“是的，即便今晚所有的兽人集体暴动，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哦？不奇怪什么？兽人暴动？”安东尼达斯放下茶杯，露出依旧笑眯眯的脸。
“只是不感到奇怪。”陈武脸色平静的答道。
“你似乎对兽人不怎么感兴趣？”安东尼达斯端起茶杯，透过缥缈的水气幽幽的问道。
艾泽拉斯人类有过和其他种族和平共处的经验，但他们没有碰到过任何一个种族像兽人这样，整个族群都充满了侵略！
很可惜，没人能看清这一点，那些主张斩草除根的，也不过是出于仇恨，或者是不愿意出资承担收容所的花费罢了。
当兽人们的新生代成长起来，精神上的虚弱持续消减，到那时，只需要有一个兽人站出来，必然会从者如云！
现在兽人的精神还未恢复，或者说，老一代彻底被恶魔之血污染的兽人还占据着大多数。
陈武看出了他内心的不平静，站起，微微鞠躬行礼，转向门外走去。
安东尼达斯没有阻止他，而是眼中闪烁着紫色的幽光，看了看这个年轻的法师学徒的背影，又看了看桌上已经干涸消失的那行字。
这孩子，比吉安娜更合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