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妘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静静的转过了身,看着天上一朵朵绚烂的烟花,她的脸有些热。
不知何时,宋思离得她近了一些,两个人彼此沉默着,只抬头看着天上的那些绚烂。
那天晚上,烟花放完,安妘才离开了祥和殿内,随着辅国公和康夫人一行往宫外走去。
及至到了宫外,一众人到了自己马车旁边正准备启程回府,安婉不知何时站到了安妘身边,和等着安妘上马车的碧果说道:“我和三姐姐上车说会儿体己话。”
安妘扭头看了一眼安婉,又和正拧着眉毛瞪安婉的碧果说道:“无事,纵然四妹妹恨不得啃得我骨头渣子都不剩,也不能在马车上对我不利。”
安婉扭头看着安妘,却见后面走过来几位官眷,拉着安妘的手,亲热温柔的说道:“三姐姐这话是气话,一家子的亲生骨肉,说的是什么?”
说完,安婉便上了马车。
安妘挑眉,也提着裙子上了马车。
马车的帘子一放下来,安妘坐在安婉的对面,笑道:“别人家的骨肉或许真的亲密,和你做至亲骨肉倒真是让人觉得胆战心惊。”
安婉看着安妘,目光微寒:“三姐姐,这话应该原封不动的还给你吧!”
安妘缓缓将身体靠在后面的车背上,慢慢合上了双眼:“四妹妹有话直说,左右我也知道四妹妹瞧我不顺眼,我心里也记着四妹妹和我的嫌隙,何必再来这套?”
安婉笑了一下,道:“三姐姐倒是个爽快人,我竟好像头一次认识三姐姐。”
安妘眯着眼睛笑道:“四妹妹快问吧,忙活了一个晚上,妹妹不累吗?”
安婉盯着安妘,缓缓说道:“三姐姐当真对林家哥哥依依不舍吗?若是真的,我可以宽宏大量让三姐姐进门做个贵妾。”
听了这话,安妘笑出了精神头,看着安婉,问道:“什么?你不怕我进府之后,搅得你们天翻地覆,不得安生吗?”
说完,还不待安婉回答,安妘又冷下了脸:“别说你同意,就算我愿意,父亲也定然不许我们任何一个人去给别人做妾!你当公府颜面是什么?在父亲和老太太眼里,那是比金子还重要的东西。”
安婉咬牙问道:“既然如此,你何苦招惹他?刚刚大家看烟花时,看他魂不守舍的正寻你呢!定然是你招惹了他!”
安妘眨了眨眼睛,笑道:“招惹?何为招惹?我二人本有婚约,现在我容貌恢复,他那样一个看重容貌美色的男人,就算我不招惹他,他也会记在心里,何况……”
安妘将身子靠前,盯着安婉的双眼,缓道:“四妹妹,若论招惹,应该说是你先招惹了他!”
这话一出,安婉抬手就要去打安妘,怒道:“你这贱人!”
安妘伸手握住了安婉要打她的手,用力攥着:“四妹妹我劝你擦亮眼睛看看!看看自己费尽心机抢过来的丈夫是何种模样!若是真要这么喜欢林小公子,那就自己好好忍着!”
说完,她用力甩开了安婉的手。
安婉被甩的差点摔下坐去。
她双手扶住坐上,抬头看着安妘说道:“人人都可以说我嫁给林家是为了荣华富贵,是为了得着尚书府的荣耀,唯独你不可以,你不可以!”
她就那么盯着安妘,眼中竟然留下泪来,安妘看着安婉的样子,不由皱紧了眉头,难不成这个四姑娘安婉竟然还是真心喜欢林子棠不成?
安妘正看着安婉在哭,外面有人喊道:“要从东角门进去了。”
车内安婉慢慢坐直了身子,将眼泪擦干,掀开帘子和外面的人说:“进府了,我就下去走走,在席上一直坐着,乏得很。”
马车停了下来,安婉从车上走了下来。
安妘见人走了,方喘了口气,只觉得清净了不少。
她那天晚上,躺在榻上一闭上眼睛,竟就好像能看见烟花盛放时宋思的脸庞,他这样温和的谦谦君子,什么时候都是难得的人。
这日晚上是睡不了多少时间的,次日不过鸡鸣时分,安妘便起身穿了衣裳到老太太屋里去请安。
大年初一的早上,一家子要聚在一起吃第一顿饭。
安妘出门前让碧果带上了几罐擦脸汁子,说是有机会要送出去一些。
出了听萧馆的门,已经能见到府中下人忙碌的身影。
她一路走到万寿堂的时候,已经有人在了,因为她刚到万寿堂的院门口,便听见屋内有东西摔碎的声音,紧接着便听见了燕宁郡主的骂声:“你这没脸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真是自甘下贱!我就是死了,你也别想到那边去给人耻笑,让人笑话咱们公府教出来了个自甘下贱的胚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