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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失控

瓦罗兰大陆,圣地安学院,白塔。

没有人会觉得穿着一件破旧魔法袍,身高只有一米五,在满是厚重书籍堆里,双眼黑眼圈,头发蓬乱的这个小个子胡子男会是圣地安学院的院长。此时他正沉醉于地下魔法学院出品的《魔法时装周》上形形色色的魔女模特——这个地下魔法学会,实质上超越了这个时代的人类的思维,色情产业已经开始发展了,而我们的圣地安学院院长就是其忠实的粉丝之一。

“院长!不好了!”

推门而进的时候,秘书长看到她敬爱的院长此时脸上呈现着一种异样的笑容,怎么说呢,有点猥琐又有点不高兴,似乎在责怪她如此突兀地闯进来。

“什么事,那么毛毛躁躁,你已经是个成熟的圣魔导师了,要学会沉稳!”

而秘书长并未多想,她整理了下思绪,用最为简短的一句话概括了此时的情况:“魔法镜像失控了!”

院长心中一惊,他拍桌而起:“立即疏散学院所有的师生和工作人员,中级以上的魔法师和武者全部赶往白塔顶层,不得有误!”

魔法镜像的失控意味着什么他最为清楚,在他还只是个学院学生的时候,他目睹了魔法镜像失控造成的混乱和恐慌,当时学院高层果断下令封锁白塔方圆一公里的区域,集合了学院几乎所有的力量,才将失控的魔法镜像平复。失控范围内的区域几乎无人生还,但奇怪的是即使每个人都知道发生了这种重大的事情,却根本无法统计出到底谁在那场混乱中丧生——因为在那场混乱中死亡的人,会被抹去存在,就像是这个人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也许里面有某个国家的皇子公主,也许有某个宗教的继承人,也许有他曾经的老师,但是没人会记得。

人们只知道有这个事情发生,却不知道到自己到底失去了什么。正是因为如此,圣地安学院才能在那次事件后继续存活下去,否则各个国家和势力的追责,能将学院的存在慢慢抹去。

待秘书长急忙出去发布命令的时候,院长才发现自己的额头已经渗满了冷汗,如果这次魔法镜像没法完善处理,那么圣地安学院很可能直接在历史中直接被抹去。而未来随时可能发生神选之变,少了圣地安学院的力量,人类将一败涂地。

魔法镜像是圣地安学院立足的根本,却也很可能是整个大陆被毁灭的根源!孰轻孰重,一切都是说不清道不明。

只是,到底是谁触动了魔法镜像的失控?难道是异族已经渗透到了瓦罗兰大陆的内部?

圣地安学院宿舍区。

阴影笼罩内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曾经发生过同样的事情,而事后阴影内的人的存在全部被抹去,无一例外。

此时克里斯脑袋如同被撕裂了一般,他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他能看到目之所及内一片虚无,除了视觉和无尽的喧闹声之外,没有其他任何的知觉,就像是游荡在虚空的灵魂一般。

他想用手捂住脑袋,却发现自己没有手,没有脚,甚至连身体都没有,准确来说,自己现在的状态就是一团能思考的意识,除了这个什么都没有。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终于来了克里斯。”

因为没有可以参考的坐标系,克里斯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在他觉得自己快疯了的时候,有个声音在他的意识中出现。

“你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克里斯一连把自己目前最为迫切知道的事情都问了出来。

“我?”那个声音很熟悉,但是却透露着很多无奈,“我就是你,克里斯。”

“???”

“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克里斯的意识,你现在还没发现吗?所以你问我这个问题,应该在你自己的意识里寻求答案。”

“我?你能说清楚点吗?”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这里所有的一切,就是我们,我们就是克里斯。这么说明白吗?”

“不太明白!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你已经死了。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克里斯死后的记忆。用形象的语言来说,我是克里斯第1代的记忆,记忆编号为1,而你是记忆编号89757。”

这时候克里斯突然感觉置身于一座宫殿之中,大殿之下,屹立着众多威武不凡的将领,他们神色肃穆。旁边的牧师缓缓走上来,双手呈上代表着权利的皇冠。

“愿天下与吾王同在!”整齐而又威武的声音响彻殿内。

克里斯感同身受,却对这具身体没有任何的支配权,他就像一个旁观者一般。

“这是我……哦不,这是编号1克里斯登基的场景。”

场景一切换,此时的克里斯身着戎装,目视着远处苍茫的雪山,一脸坚毅:“同伴们,前面就是我们最后的堡垒,越过这座自然屏障,与异族的决战就在今日!愿这次战争将是我们的最后一役!”

漫山遍野的军队发出了镇山怒吼:“誓死保卫瓦罗兰大陆!”

画面一闪,此时克里斯置身于一片战火之中,到处都是尸体,整片战场,除了自己无人生还。克里斯举起手中镶嵌蓝色宝石的法杖,低声念到:“回望”。于是整个空间瞬间凝固,裂解成碎片,疯狂涌入蓝色宝石能量产生的漩涡中。

“当时,我在神选之变中未能大战全胜,人类几乎出动了所有的力量,可惜仍旧阻挡不住异族的入侵。所以我用最后的力量,利用这把神器回望,跳跃回刚出生的时候,一遍又一遍地尝试。而你,就是我第98757次尝试,只为了打败异族,保全瓦罗兰大陆。”

记忆编号1在说这个事情的时候情绪中带了点遗憾,他似乎有点苦恼:“这终究是命中注定么?”

克里斯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描述自己的感受,他思忖了一会:“你能控制时间,回到过去?!”

“算是吧,这是神器回望的能力,能够回到以前特定的时间点上。而此时此刻,便是回望的其中一个时间节点。”

克里斯苦笑道:“这听起来可真是有点不可思议。我感觉我可能在做梦。”

“哈哈,同样的话我已经听了89757遍了。”

沉默,一句话,细思极恐。

“那你也是穿越过来的?最后我们有能力再回到地球吗?”克里斯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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