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宿当然不知道是谁,但杜克噼里啪啦一阵挤眼,孔宿也心里有了数。
故意问一个过难的问题,也是不公,他选了一道《吾十有五而志于学》,此题难易程度中等,之前就有考官考过一次,但是魏铭没答过,也不能照搬旁人的答案,他照旧不需要太多思索答了来。
他这题答得极规整,若是让孔宿自己来答,程度也就如此,还未必如他一般回答得快。
孔宿听完这答案,心里已经给了优。
他当然没同这魏铭串通,而魏铭答题也确实值一个优了。
这般一思虑,他想到方才差点冤枉了人家,立时道:“优。”
杜克和晁狄先听了魏铭的回答,有些发愣。两人当然没想到,这小孩真能如此流畅又规整的答出来,只是孔宿立时就给了优,两人未及反应,就听见堂内一片呼声。
“五个优了!看他年岁不大,学问真的好呀!”
“是呀!瞧着这架势,怕不是要拿到今日第一个六优了!”
“旁人家的孩子怎么就这么好呀!怎么看怎么好!”
“......”
堂里的人快把魏铭夸上天了,杜克和晁狄听着那叫一个难受!
两人朝着发了优的孔宿呲牙咧嘴,没好意思大声,但说的是:“怎么能给他这么简单的题目?!”
童试的题目本就不难,况人家答题的水平并不低,怎么就不能得优了?
孔宿这下,完全认定杜克和晁狄两个人是无理取闹,根本不与两人理会,侧过头跟一旁的邢备道:“人家是真才实学!”
邢备虽然在考试中,但堂中闹出这等动静,他怎会不知?
那孩子真的是自己答出来的吗?他才十一岁,自己十一岁的时候,已经在社学读了三年,父亲祖父每日敦促学业,只怕若考起来,也并不能如那小孩一般,对答如此流畅。
邢备想着,考了几个考生,有优有良,也有不予评分的,宋氏的小东家端了茶到他身前,他低头浅啄,一抬头,瞧见了杜克。
杜克一句废话都没有,张口就道:“给他出个难题,就出《胁肩》!”
邢备吓了一跳。
这题可是洪教谕生病之前,给他们出的题目。当时洪教谕出了此题,从附学生到廪膳生,没有一个能做出合意的答案。
后有人试着破题作答,教谕却只摇头,说让他们回去好生思索。但没等有人思索出来,教谕就生了病。县学由王复代管,教谕在家休养,此题虽然被众学生所论,但没一人觉得自己的答案,能好到专程去洪教谕家中对答。
这一题《胁肩》,便成了安丘县学当之无愧的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