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余是什么人,魏铭也不知道,他只是前世见过西山余曾经掏光了身上的钱,就为买下一副好字。
“可真是个奇人!饥荒年也能养下这么多狗,本以为是个猎户,却爱笔墨,隐居山林脾气古怪,定是个大佬!”崔稚猜道。
魏铭基本上能听懂她的怪词了,答道:“不无可能。只是西山余既然想要这般隐居生活,咱们还是不要打扰的好。”
也是。
刚才酒溪庄的人说,西山余一个人在这住了十几年了,要是人家想出世早就出了。
抛开西山余,崔稚又把注意放在了刚抱回来的小奶狗身上。
“我给咱们家的新成员起好名字了!”
“哦?什么?”魏铭很怀疑她要起一个小孩名给小狗。能让小狗叫姐姐的人,是可以干出这样的事的。
但是崔稚开了口,“我给它取名,叫墨宝。”
“墨宝?”
魏铭顿了一下,忽的笑出了声。
“唉你别笑啊?这可不就是你魏大人的墨宝换回来的?叫墨宝多合适呀!”
确实切题。魏铭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当时连几日练回从前功力,写了幅字换小狗的时候,倒是没想着这茬,从前他的字,虽然比不上当世有名的书法家,却也是受人追捧的。
现下被她用这名字一提醒,忽然觉得亏了。
他顿住脚步,“我以为不值,你我再去把真墨宝换回来吧。”
他这般装腔作势,倒把崔稚震了一下,过了几秒才回过神,魏大人是跟她逗趣呢!
“唉,魏大人,我发现你连逗人都一本正经啊!我差点被你骗了耶!”崔稚乐了起来,将篮子里的墨宝举到魏铭脸前,“墨宝,咬他!
“汪!汪!”
两人笑闹起来,三月末柔和的春风像墨宝轻快的叫声,暖到人心间。
远远近近的山在这个三月里,悄悄穿上了深深浅浅的绿纱。笑闹声在山间回荡,林子里的飞鸟扑棱着翅膀飞起,没入青绿水墨一般的群山之中。
......
村西头树下,魏铭大伯娘罗氏,撇着嘴斜着眼,跟几个村里妇人嘀咕。
“不是就县试过了吗?后边还有府试,他就一定能过?想当秀才还远着呢!这就张扬起来了!”
一个村妇人见她这样,不想再跟她多说,“再怎么,也是县里的案首,是咱们村的脸面!你们自家姓魏的,怎么还不巴着自家得好呢?”
“谁跟她自家?!你看他们家又赚粮食,又盖新房,想着我家了吗?!他们怎么不想着,一笔写不出来两个魏嘞?!”罗氏振振有词,“就算我当时怕了事,那还不是人之常情嘛?偏那个田氏小气,跟我计较个没完!哪有她这样的?!”
有人听不过走了,也有跟罗氏要好的,向着罗氏说话,“田氏一个年轻小妇人,懂什么?你个做大嫂的,也别跟她计较,该上门训她,就训她去!”
“我哪里敢训她啊?况且我也训不找呀!说不定人家哪一日就改嫁隔壁郭家去了!”
罗氏这话音一落,就有人急急问,“这话怎么说?郭家?”
郭天达现在是这一里的粮长,在村里热度可不比魏铭低多少。
说到底县案首让人觉得飘忽,粮长却是实实在在啊!
郭家能当上粮长,当然是魏家帮了忙的,郭婆婆常带着儿孙来给田氏搭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