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问得鲁莽了些,母亲顿时便想说我,却被祖母制止了。不仅如此,祖母还夸我,说我昨晚做得很好,有做姐姐的样子,一直带着妹妹们没乱走,母亲便也就不说话了。我被祖母这一顿夸,胆子也大了,就继续问许大姑娘的事。”
“所以,纪姐姐,这许大姑娘是,是死了吗?”季雨菲忍了下,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世子夫人看了她一眼,赞许地点点头:“你这问题,跟我当时问的一样。祖母当时见我追问许大姑娘的事,便反问我:‘你觉得许大姑娘会出什么事?’我看了下母亲和婶娘等人的神情,再想一想昨晚和今早的情形,终是大着胆子问了跟你一样的话。而结果竟然是…”
世子夫人没说完,只是发出了第四声叹息。
所以这许大姑娘最终还是死了!而此事既然发生在海棠花宴上,对礼亲王妃,应该也有很大影响吧?当然,其中最关键的问题还是—
“纪姐姐,那,那这许大姑娘,到底是怎么死的?”
如果是跟人偷情而借了礼亲王府这么一块“宝地”,那对勇毅侯府来说,应该是他们的错更多;
如果是因为别的事情而死,那对礼亲王府来说,错处更多,起码说明王府的安保有漏洞,而且还是在太后驾临的时候。
“我当时年纪小,祖母和母亲说的话有些听得不是很明白,只是记得说许大姑娘死得不是很体面,有外伤之类。具体死因如何,据说也没多少人知道。不过因为那晚多少人都有幸见到了太后娘娘,所以后来就有人心怀叵测地传起了闲话。”
“这勇毅侯府自然是不用多说了,什么难听的话都听全了,幸亏他们家除了这许大姑娘,府里只有几个庶女,所以这府里小辈的婚嫁算是没受太多的影响。影响的是勇毅侯夫妻俩的感情,本来就只有这么一个宝贝嫡女,而且还是个老来子,勇毅侯很是疼爱,他家老侯爷夫妻俩也是当宝一样,结果竟然一下子没了,而且还是不明不白地没了。老夫人一下子没挺住,听到消息就中了风,没几天就过世了,老侯爷后来人变得糊里糊涂的,只要见到个差不多年纪的姑娘,就念叨着孙女的名字开始哭。”
“天哪,这勇毅侯府太可怜了!”季雨菲听得也是连连叹息,真是飞来横祸啊。
“其实最可怜的是勇毅侯夫人,侯府的人都怪她没看住,勇毅侯更是据说拿了他当年的马鞭要打她。可是这事谁能想到啊?许大姑娘是她身上掉下的骨肉,她难道不伤心?简直如割肉一般!但毕竟那晚还是她自己带去的,所以真是没法说啊…后来听说是在家庙里落发出家了。”
这一番话下来,饶是季雨菲是个局外人,也是心有戚戚。这一家人也太惨了一点儿。
花厅里也顿时没觉得那么热了,旁边两个丫鬟都听得忘了上茶。
“那,那礼亲王府不是也…?”脱不了干系?难道是因为这样而败落的?可是不对啊,今年避暑不是还让礼亲王辅国么?
“当晚因为太后驾临,礼亲王是亲自坐镇,负责府里的治安。嗯,说到这礼亲王,对王妃可真是好,在外面还大言不惭地说要当好她的‘后勤总管’,所以那天的安保,可说是毫无问题,当时一听府里人来禀报说有个小姐不见了,据说礼亲王是二话不说,立马就派人井然有序地开始查找,而且也确实很快就找到了。虽然当时不免有府里搜查的人看到了许大姑娘的惨状,也被明令不得外传。所以许大姑娘到底是怎么死的,其实也都是外人揣测,没人见过。要不怎么说传闲话的都是些居心叵测的人呢。”
那么这礼亲王府看来也没啥错处啊,还是说,其中有些不为人所知的隐情?
“但是不管怎么说,这事毕竟是在礼亲王府发生的,跟他家总是脱不了干系。所以勇毅侯府憋屈,礼亲王府也憋屈。就为这,礼亲王妃据说一直在家以泪洗面。王爷见不得他夫人这么郁郁寡欢,还进宫找陛下哭诉来着,呵呵,这个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季雨菲顿觉奇怪了:“纪姐姐,这礼亲王,那什么,我记得我父王都叫他‘王叔’诶。”那不是也是皇帝的叔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