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只有你说不可信而已!”何易的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转身背对着赵孤,欣赏着池中美景,徐徐说道:“我就跟你直说了吧!你们赵家啊,将有大难了......”
说着,他将一小块糕点捏成粉碎,撒入前方的清池之中,甜香的味道顿时引来大片大片的鱼群争夺。
可惜食物太少了,被几条大鱼几口便吞了个干净,连带着几条意欲夺食的小鱼,也被几条大鱼活活吞入腹中,丢了性命。
“州使大人何出此言?”赵孤哑然道。
些许流言,根本伤不了他赵家分毫,只要不予理会即可。
何易回过头,斜里看了他一眼,淡然道:“流言蜚语,最为伤人,况且事情不可能空穴来风。当然,我肯定是相信赵家主不会谋反的,可是这欲加之罪......又何患无辞?”
听何易如此说,那赵孤的神色更显惊异,左思右想,不由说道:“大人的意思是......这消息是太守府故意放出来栽赃我赵家的?这不可能!我赵家与太守府从未有过接触,更未有过冲突,怎么会......”
“停停停。”何易挥手打断了赵孤的话,道:“凡俗尘世中,谁人不想修行?长生的诱惑,又有谁能抵挡的住?你以为那刘太守不想修行吗?若真不想,他为何会主动替练气宗接待往来的世家?要知道,这本该是你们赵家的差事,不是吗?斛阳城中,你们赵家的眼线众多,太守若想要不为人知的修行,必然会设法除掉你们,明白吗?就算你们有心想要置身事外,也不可能......唉!”
言罢,何易摆出一副呜呼痛哉的表情,最后一声长叹中,似乎若有所指。
赵孤仔细琢磨着何易这话中的意思,不屑的说道:“除掉我们?哼,到底不过一介凡人,有什么资本与我赵家对抗?”
何易冷冷一笑,道:“对抗?笑话!你们赵家,有什么资格与太守府对抗?你们永远属于被动一方,就算想做出反击,也要考虑考虑谋反这顶帽子,你们带不带得起!毕竟,太守府和练气宗皆属州牧麾下,平起平坐,而你们,却是练气宗扶植的一条狗而已!官大一级压死人,你们一旦做出反击,练气宗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将你们放弃,甚至还会协助那太守府剿灭你们。”
此言一出,赵孤脸色剧变。
仔细想想,确实如此。
他们一旦被谋反的帽子扣在头上,练气宗为了避嫌,说不定还真会做出大义灭亲这种举动。
况且他赵家也不是练气宗的“亲”,只是一个办事的而已,灭了,在扶一家起来便是,对练气宗不会有丝毫的影响。反而是插手其中,才会惹得一身骚气,永远洗不干净。
赵孤呆不住了,越是细想,越觉得可怕:“那该如何是好?还请州使大人明示。”
戎州牧既然知道了斛阳太守暗地里偷摸做的事情,肯定会有所动作。而他们既然派了人过来,必然是带了解决此事的办法。
而这办法,就在眼前这位“州使大人”口中。
何易点点头,道:“这也是州牧大人派本官前来的目的。最近斛阳城来了不少外地世家,他老人家恐丑事外泄,不便过多参与,所以就先让你们赵家出城避避风头,待那太守开始修行,便是犯了重罪,届时只要抓住他修行的把柄,直接便可将其诛杀!”
“出城避避风头?”赵孤狐疑道。
“不错。无论什么阴谋诡计,只要你赵家不在斛阳城内,就惹不到身上!至于其他事情,交给在下来办就好了。我实话说了吧,待诛杀那刘仪之后,太守这个位子,就是本官的了。”何易直言不讳,目光灼热的说道。
对于赵家,他没有必要藏着掖着,提前打一声招呼,反而更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这话里的意思明了,就是在侧面的提醒赵孤,一旦他们搬出斛阳之后,无论城内发生什么事情,也都与他们无关了。
“原来你也是狼子野心!”赵孤脸上的皱纹汇聚到了一处。
“彼此彼此,赵家主刚才,不也想着私吞了州牧大人的宝物吗?呵呵......哈哈哈......不过请赵家主放心,这件事,我是绝对不会告诉州牧大人的,毕竟今后,你我就是同处一个屋檐下的人了,哈哈!哈哈哈!!!”
何易满是深意的看了赵孤一眼,纵声狂笑着,说了声再会,便径直走出了赵家府邸。
许久之后,那赵孤方才反应过来,知道自己被何易摆了一道,捏着拳头,心中暗恨不已。
“爷爷,我不服。”旁侧,鼻青脸肿的赵寒恨声说道。
赵孤狠狠瞪了他一眼,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不服?你以为练气宗为什么会将赵家作为扶植对象?想要人前显贵,必定人后受罪!连这点气都咽不下,如何能成大事!”
言罢,遂不再理会赵寒,背袖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