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月的身体一顿,在麦子琪的怀里猛然回身,大眼睛里满是震惊与欣喜,难以置信的喃喃自语道,“厉少卿。”
如果可以斐月更希望陪在她身边的是厉少卿,出事的时候心里想着他,出事后不想告诉他,却想着能有他陪着。这是一种很玄妙的心情,这种心情以前斐月从未有过。
与斐月的惊喜不同,厉少卿的表情很冷淡,看着斐月的目光很复杂,里头似有心疼,有生气,有无奈,各种各样糅杂在一起,变成了为斐月担惊受怕的模样。
厉少卿的眉眼看起来还是很冷峻,可斐月一点儿都不怵他,甚至想要靠近他。
斐月澄澈的双眼目不转睛的盯着厉少卿,欲语还休,裹在厚重的大袄子显得越发娇小无助,仿佛是一只犯了错的猫咪委屈的缩在角落等着主人的安慰与拥抱。
“过来。”厉少卿站在距离斐月两步的地方冷声说道,好看的脸上面无表情,带着些寒意。他身上穿着黑色的皮质风衣,高领的铁灰色毛衣柔和了他硬朗的轮廓,肩宽腿长,伫立在寒风中,夜色平白为他添了些神秘色彩。
麦子琪在厉少卿这样的气势里忍不住抖了一下,她畏缩的收回抱着斐月的胳膊,拉了拉斐月的衣摆,凑过去小声问道,“你怎么还跟这人有交际!”
斐月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甚至没有听完她的问题,在听到厉少卿的话后,斐月只犹豫了一秒钟就温顺的朝着厉少卿走了过去,只几步路,就到了她心心念念的厉少卿的身旁。
还没等她站定,厉少卿长臂一揽,将裹的里三层外三层的斐月整个揉进怀里,高大的身形盖在斐月身上,如同一层强大而坚固的保护色,隔绝了外界所有的图谋不轨,将斐月安安全全的保护在内。
他本以为斐月会给他打电话的,他原本想等斐月给他打电话之后再过来,没想到迟迟都没有等到斐月的来电。说不失望那是假的,他也希望斐月能够主动的向他伸出手,哪怕只是靠近一点也是好的,但是斐月没有。
现在把人真真切切的抱进怀里,厉少卿恍然明白这样就足够了,方才的失望根本不值一提,他不该把受到惊吓的斐月一个人扔这里,他该早些出现在她身边,永远第一时间陪伴在她左右。
其他的,不想也罢。回应与不回应不重要,重要的是斐月能够安心、快乐。
这样的想法似乎把厉少卿衬托的很高尚无私,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是最利己的选择,与自己失望相比,他更看不得斐月失望难过,如此而已。
在遇到斐月之前,厉少卿从未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也会把一个人放在自己的心尖儿上,想宠着护着倾其所有将最好的风光都捧到她眼前,厉少卿从不知自己也会如此在意一个人。
但这样的事情就这样自然而然的发生了,厉少卿从来不会为难自己,更不会为难自己捧在手心里的人。
就这样吧也挺好,厉少卿想劝服自己慢慢来,但心口始终有一道微小的声音叫嚣着不甘心,这份不甘心趋势着他开口引导怀里这个呆头呆脑的小傻瓜。
他披着一身冰雪融化的柔情,含情脉脉的抚着斐月颤抖的后背,他低声问道,“吓坏了?”
被这样温柔以待的斐月鼻头发酸,只想埋在厉少卿的怀里撒娇打滚,瓮声瓮气的说道,“嗯,那些人都跟疯了似的往我们车上扑,太吓人了。”
“没事了,他们都被我赶跑了。”厉少卿低沉的嗓音如同浑厚的大提琴弹奏着安眠曲,悠扬而宁静,让人无端的信赖依仗,让人想溺死在这份温柔里。
“我报警了,可都一个小时了,警察还没来!”斐月委屈的指控着,殊不知警局的人之所以没来是受到了厉少卿的安排。
斐月说话时下巴与嘴巴会在厉少卿怀里动来动去,喷薄出的热气也会穿透厉少卿单薄的衣衫落到他的血肉里,厉少卿只觉得有一只温软的幼猫在自己怀里拱来拱去,一直拱进了他早已为其敞开门的心里。
“你为什么打给警察,不打给我?”厉少卿大手掌附在斐月的后脑勺,还是没忍住心里的不满与失望,把她的头发揉的乱七八糟。
看着斐月乱糟糟的后脑勺,厉少卿觉得心里终于舒畅了不少。
这次斐月没有因为厉少卿弄乱了她的头发而生气,她支支吾吾了许久,说出了藏在心里的话,“我怕你休息了,觉得我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