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一口血吐出来,引发了剧烈的咳嗽,伤口的疼痛再次传遍全身,灰蓝色的囚服上再次染上了斑驳的血迹。李子枫大口地喘息着,许久才平静下来。
尚平容看了一会儿,拔下了李子枫身上针,说道,“我奉劝李公子痛快些,进了这种地方,抵抗是最无用的举动。”
李子枫睁开眼睛看看尚平容,被镣铐束缚住的手,紧紧地捏成了拳头状,嘴角勾起一抹奇怪的笑意,一字一顿道,“邢卫府的手段,也不过如此。”
尚平容眉头紧锁,倒是忍着没说什么,旁边一个略显凶相的行刑官,却挥着手掌甩在李子枫脸上,李子枫原本苍白的脸顿时涨红。
行刑官怒斥道,“别给脸不要脸,再嘴硬,我们会让你将这里所有的刑具都尝试一遍!”说罢,又要挥拳打过去,被尚平容拦住。
“住手!”尚平容喝退了行刑官,深深地看着李子枫,神色莫名,“我这个手下脾气不好,还望李公子见谅。”
尚平容缓了口气,继续说道,“不过,我之前苦口婆心地说了这么多,都没让你动容吗?再这么耗下去,对任何人都没有意义。你还不知道吧?陛下准备于两日后秘密召见欧阳泽,我想,你也很希望能活着见到他吧?”
李子枫双眸紧缩,握紧拳头的手微微颤抖着,呼吸也略显急促。
尚平容看看情绪有些松动的李子枫,“说出来,究竟是谁出手杀了那些官兵,或是你想说什么都可以跟我说说。”尚平容走到李子枫面前,“接下来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会一字不漏地上达天听,李公子可要仔细斟酌。”
李子枫眉头挑动,方才听尚平容说的话,似乎是在提醒什么,他想了很久,终于想出了一个可能性,虽然有些匪夷所思,只是…李子枫长长地呼了口气,“杀害官兵的凶手,是鸿苑山庄派来的杀手,他们是这一切的策划者……”
尚平容双眸闪了闪,随即向文书递了个眼神,示意他赶紧记下来。
火炉中的炭火‘嗞嗞’地烧着,窜出的火苗,在地面上折射出大片的光影…
御书房中,夕阳斜下,檀香宜人,新泡的西湖龙井,随着徐徐上升的热气,散发出阵阵清香,舒适幽静的环境,与邢卫府大牢形成了鲜明对比。
邢卫府阁领尚平容前来复命,将李子枫的亲口供词奉给了朱邢湛。
朱邢湛只是粗略地看了一眼,上面只是简单地叙说了鸿苑山庄背后策划的阴谋以及他奉命救出各派掌门的前因后果,并未交代出各派掌门的落脚点。也并未承认明面上所谓的企图聚众谋反的罪名。
这个罪名太大,即便是真的做了,也不会轻易承认。朱邢湛要的是确凿的证据,但即便他李子枫无辜与否,李子枫挑衅皇帝威严,衡山派与丞相万梓誉暗中往来已是不争的事实,朱邢湛也并不想轻易放过他们。
朱邢湛想及此,重重地将口供拍在桌上,桌上的茶杯也跟着晃了晃,发出清脆的响声。尚平容双膝跪地,等候问话。朱邢湛看着他问道,“你如何看?”
尚平容略作沉思,“陛下恕罪,无真凭实据,又牵扯甚广,臣着实不敢妄言。”
朱邢湛疲倦地叹口气,指了指那份供词,“彻查!”
“是!”尚平容应下,随后试探地问道,“陛下,李子枫,要如何处置?”
“至于李子枫…暂收押狱中,严加看守,期间不得再为难苛责。”朱邢湛皱了皱眉,目光忽然深沉凌厉,“这几日密切注意邢卫府周围动向,若是有人打探李子枫的消息,一律用‘收监候斩’来回答。”
“臣遵旨!”尚平容深深地磕下头。夕阳偏了方向,将他的身影拉的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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