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他自己。
这些年他面容渐渐苍老,双鬓斑白,原本浓密的青丝之中也添了更多的白发。
与年轻之时,判若两人,除了那双眼睛还依旧浩瀚,依旧的让人捉摸不透,一切都大变了模样。
倒是那玉冠玉簪愈发晶莹剔透了,细细看去,便会发现那玉冠玉簪之中仿佛蕴含了无数的位面星辰,生生灭灭,周而复始,毁灭与诞生,存在与虚无。
杨祐年已半百,从一个锋芒毕露的小伙子变成了一个看似和蔼的邻家大叔。
对于凡人而言,五十知天命,对于修者仙人或者更为强大的神圣之流,五十年,不过瞬息。
一切都在酝酿,还未忘记。
“也许是那位大能不让别人知道呢。”杨祐轻咳一声,温声道。
他会说他是看那画将他英姿都画在其中,他为了欣赏特意取走的?一幅画换一个仙人之境,宿亦白不亏。
宿亦白抿嘴轻笑,百花无了颜色,他道:“刚见太公时,我还以为那骑牛人是太公呢,后来才知道不是。”
杨文在一旁侧脸轻笑,不敢看宿亦白。
时间荏苒,他也从孩童变成了青年。不变的,还是这位女装哥哥的惊心动魄之美。
他心中感慨:怪不得二师兄现在还未有道侣,有此美人在侧,世间诸多女子不都是胭脂俗粉?
唯有朱渔长老能与宿亦白的女装相比。
“怎会是我?”杨祐摇摇头,看向被宿亦白评价很高的自己画作,“我是决计不会抢你东西的。”
画上画的是一个小孩,小孩衣衫褴褛,蹲在一片石屋通道的尽头,孩子的眼睛看着画中的世界。
小孩眼睛的瞳孔与常人不同,像是有一条河流弯弯流淌,却无比荒诞的真实。
他瞳孔的河流中有一人,这人是谁,杨祐却是没有画出来。
小孩在通道尽头伸着手,像是要被什么人拉起。
这幅画,就定格此处。
杨祐轻叹,将画轻轻的卷了起来,放入袖中。
“你指点我画道,我理当回馈。”
“你想要什么。”
宿亦白美眸轻眨,秋波流转,提起裙摆,微微欠身行礼:“早听季郎说太公慷慨,今日得见。”
“恭敬不如从命。还请太公送我见一人。”
太书阁内的几人二剑都好奇的盯着宿亦白,想知道宿亦白想见谁,竟然愿意使用太公的一次出手机会。
季岳定然与宿亦白说过,太公是何等人也。
杨祐好奇的看向他,“你想见谁?尽管说来。”
“不知姓名,只知是她。”宿亦白道:“我观她凌波入道进明己,现在还想再见见。”
杨祐皱起眉头,正视宿亦白:“你怎会有此想法?季岳应当与你说过,你已中毒很深,此时再见,恐怕真的是万劫不复。”
“季郎说过。”宿亦白点头,又道:“但我还是想见见。还请太公送我一程。”
“痴儿。”
杨祐长叹一声,手掌往前一推便将宿亦白推向不知名的地方。
太书阁内又剩下几人,少有顾客。因宿亦白这几日都在太书阁内,实在太美,少有仙人能把持,来的便少了。
“师尊,宿亦白这又是何苦呢?”杨文不解:“我在旁边也能听出一二,这是求而不得,陷入魔障了。”
杨祐打他脑袋一下,笑道:“你又懂什么,他这番痴情入魂,还真是让人佩服。”
“虽不赞同他的做法,但还是让人钦佩。”
杨文撇撇嘴,道:“看不出好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