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祐从老牛身上跳下来。
他的双掌搭在赵培华腋下,轻轻地将赵培华从地上扶了起来。
赵培华无法抗拒,也无力抗拒,他被杨祐搀扶,抬起头来,双目通红,泪如雨下。
完全控制不住的情绪从他内心爆发出来。
他感觉自己是一个废物。
“太公。”赵培华喃喃:“太公。”
他将头搭在杨祐的手臂上,隐者的力量仿佛完全消失了,此刻的他就像是一个孩子,对着家长倾诉自己内心的恐惧。
圣人二字。
在他内心镌刻岂止几百年?上万年啊!
他嘴上说着要与圣人斗,为什么要与圣人斗?他想表现自己,他想以现实中的胜利压倒内心的恐惧。
可他又听闻圣人二字,便颤抖不已,如何相斗?
说来说去也不过废物罢了。
纵重回一世又如何?
废物而已。
赵培华无声的哭着,杨祐摇摇头,叹道:“何苦呢?”
“我,我,我…”赵培华不知如何作答,他嘴唇颤抖,又叫了一声太公。
杨祐便不再说他,静静的等待赵培华自己收敛情绪。
太阳即将落山而去,老牛伏在一旁,心情也是不大好的。
赵培华逐渐放松了起来,他哭了一场,似乎将那种恐惧的情绪也哭了出来。
他直起身体背过身去,自我调整了一番,才对着杨祐行礼:“让太公见笑了。”
杨祐笑了笑,席地而坐,也招呼赵培华坐下来,他道:“现在如何?”
赵培华坐下,毕恭毕敬,道:“还好。”
“刚才一时情绪失控,神魂如跌入深渊,幸得太公来此,要不然我估计已经永远的沉沦下去了。”
“太公几次救我,何以为报?”
赵培华又行大礼,言语诚恳,发自肺腑。
杨祐哈哈一笑,道:“不过是你自己救你自己罢了,若你自己不争气,谁也没有用。”
老牛在旁边也出声道:“培华已经极好了,不用妄自菲薄。”
赵培华叹息一声,看着西方渐渐落下的太阳,太阳的余晖斜照而来,携带着最后的温暖。
温暖过后,尽是黑暗寒冷。
“我是个废物呀!”赵培华道:“我心有大恐惧。”
“嘴上说着要与圣人斗,可听见圣人二字,就两股战战,不能自已。”
“谁人没有恐惧?”杨祐却摆摆手,他也言语诚恳,仔细的盯着赵培华:“心中若是没了恐惧,那才是真正的无心之人。”
“有恐惧,才会有进步啊!”
“圣人便没有恐惧吗?不见得。”
赵培华苦笑,对着杨祐拱手道:“太公箴言,培华受教了。”
“你记没记心里去,也只有你自己知道。”杨祐指了指他,笑道:“圣人便摆在那里。”
“不用太过恐惧,心存敬畏即可。”
赵培华点点头,道:“今日失态,日后不会了。”
杨祐不在管他,会与不会,只有再一次经历时才会清楚。
随后二人交流起来,毕竟难得一见。
“太公怎么会在这里呢?”赵培华诧异道:“我是因为那小手指才来到这圣起纪,太公何以来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