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不医干咳一声,拱手:“大人把下官带这儿来究竟所谓何事?”
司宇白停下与苗妙妙的纠缠,指向那几处摆放整齐的尸骨:“柳太医,您瞧瞧他们中的毒是不是与钱家夫妻一样。”
“验尸与看病不一样……下官需要点时间……”柳不医略有为难,不过瞧这司宇白的架势,他要是一口回绝了,指不定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呢!
只好也得赶鸭子上架了试一试了。
……
天边肚白,鸡鸣报晓。
苗妙妙在地上睡得猫仰马翻,身下垫着司宇白的衣裳早已被口水浸透。
“这家伙着实累了,停尸房这种地方都能睡得如此香甜。”男人单手支着下巴,眼中宠溺,口中却无奈,“若是她再听话一点点……”
“她要是能听你话,就不是她了。”司侦邢的冷水无情地浇透他这个当师父的心。
司宇白一个眼刀子射过去,被对方无视掉。
“二位大人!”柳不医似乎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线索,突然惊呼起来。
“唔?!”苗妙妙惊坐起身,“咋?咋啦?!”
“柳太医可发现了什么?”司宇白大步走近他。
柳不医正伸出一只手抵着艾怜儿的身子,一手指着她身下的一团黑物:“大人快瞧。”
“你认识不?”苗妙妙用爪子戳了戳司侦邢。
“不曾见过。”
“我也没见过……师父!你见多识广,你兴许见过呢!”
“嘶——”司宇白摸着下巴看了半晌,“这是何物呀?”
“此物乃是胎盘。”柳不医将尸体摆回原位,“这位娘子生前有孕在身呐……”
“啊?”苗妙妙惊呼起来,“这……这一尸两命啊师父……”
“柳太医可看得出胎儿的月份?”司侦邢问道。
“月份不足,胎儿还未成形,要不是这从母体内滑出来的胎盘还在,下官也不会知道她是有孕在身。”
苗妙妙抿着嘴,半天没出声。
她现在很怀疑这个艾怜儿肚子里的娃到底是谁的!
毕竟这里没有什么DNA亲子鉴定技术,就算有,那只剩一团干巴巴的胎盘,也检不出什么东西了吧?
“除了这胎盘,太医还瞧出些什么了?”
司宇白背着手,脑袋转向艾家其他尸骨。
“下官现在只能确定他们中的是慢性毒,毒经年累月入体,浸入骨内留下墨绿色痕迹……”
“难道我朝第一圣手太医也查不出这是何毒了?”司宇白唉声叹气,“只可悲这些枉死之人,连自己是为何而死都不清楚……司侦大人,本官也只能帮你到这儿了……陛下那边怪罪下来……”
“大……大人!”柳不医一听到“陛下”二字,立刻打断他的话,“虽说下官暂时无法断定这毒与钱家夫妻身上的是否一样,不过可以试毒嘛!”
“如何试毒?”
“烹骨。”
柳不医刚说完,司侦邢就立刻下令让人准备起来。
在院落中间搭好炉灶,架起大锅,放入尸骨与水,生好火。
没多久整个京兆府内飘起难以名状的气味。
“师父……你说,这不知道的人会不会以为京兆府大早上的在煮屎吃……”
苗妙妙与司宇白早已跳上房顶躲避这难闻的气味。
“为师不知……”
“噗啊!啥味啊?这么臭!”京兆府尹上朝回府,还未进门就闻见自己府衙内飘出一股子恶臭。
府衙内的捕快也都受不住,站在门外:“回大人!柳太医与大司侦、大司宇三位大人在里头煮尸骨……”
“啥、啥?”
沈岸憋着气大步冲进院内。
边上的随从见院落中间的那口大锅甚是眼熟,不禁喊道:“这、这、这不是府衙厨房的那口锅吗?!”
“沈大人放心!”司宇白站在房顶喊道,“待会儿用完了就洗干净还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