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滩黑血从喉咙深处涌了出来,浸染了蓝色的床单。
正在这时门开了。
司宇白正端着一炉药进来。
二人四目相对。
“咳咳!师父……我说我牙龈出血……你信吗?”
……
原来,苗妙妙与酆都判官一战受了伤,那伤已经浸入骨髓。
司宇白知道自家徒弟的伤势之后,这些日子到处寻药,今日一大早就在熬药,一直熬到现在。
喝了药之后,苗妙妙的麻木的四肢这才恢复知觉,身体也暖了。
“师父,您老人家来的真及时!刚才我还以为自己要凉了……”
这次还真是字面意义上的凉呀!
司宇白冷哼一声,没好气地端走药碗:“为师要是没来得及时,现在你应该在地府报道了!”
苗妙妙憨笑一声,下了床,屐着鞋坐到火炉前。
司宇白把毯子盖在她腿上,再把炉火挑旺:“朝家那个家主今日送来请帖,说是要摆个贺春宴,你睡得香,为师就先替你应下了。”
“哦?都请了谁呀?”
“曹家、白家,还有郡王府。不过听说米郡王食欲不振,见不得荤食,让郡王妃与王世子代为参加。”
苗妙妙托着腮帮子,双眼亮晶晶地盯着司宇白:“师父,我在酆都认识了一个朋友,不知今晚师父能不能带他来?”
司宇白眉毛一皱,这酆都里不是鬼就是怪,自家徒儿还能认识什么朋友?
……
赴宴的马车已经等候多时。
季来之与泽安之已在车前等候。
郡王妃与王世子上了第一辆车,等了片刻不见动静。
便问出了何事?
马夫回说是苗监察使与大司宇两位大人还未出来。
话音刚落,便瞧见苗妙妙领着一黑袍人出来上了马车,司宇白紧随其后。
马夫碎嘴道:“那人听说是苗大人在品茗轩认识的公子,见人长的好看便收了进来。听闻这师徒二人与其厮混了一下午,褥子都湿透了……侍女去收拾的时候还发现一大滩血……虽不知是谁的,但也太大胆了些……”
王妃娥眉一蹙,退身回到了车内。
“母妃,品茗轩是哪里?”车内八岁的王世子一脸懵懂的模样望着王妃。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王妃深深叹了口气,端坐好身子:“出发。”
夕阳渐沉。
街边的花灯已亮。
空气中弥漫着刚放完鞭炮的硝烟味。
苗妙妙这才想起,今日已是元宵了。
她在这个破地方呆了够久了。
朝府与普通宅院不同,几乎全是砖石垒砌,似乎是因为要在府中铸铁的原因,怕被火烧吧。
大铁门上用烫铁工艺雕画了展翅的飞鹰。
苗妙妙仰着头,看那老鹰的双眼似乎用了红色宝石镶嵌。
锐利非常,让人不寒而栗。
咽了咽口水,随着王妃进了府中。
“苗大人!大司宇!”此时一声十分熟悉的声音叫住了她。
回身一看是何有为。
三人寒暄了片刻,何有为看向她身边的穿着斗篷的男人。
这人低着脑袋,看不清面孔。
“这位……”
“是我一位朋友,今天过来蹭饭的。”苗妙妙侧身挡住他,“何大人,赶紧入席吧!王妃和世子已经进去多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