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春珠一路看他娴熟地跟王掌柜来来往往，最终得了自己的心理价，不由跟佛统感叹，“真是不可貌相。要我这么杀价肯定做不来，我还从来没有为了钱跟人这样扯皮过！”
佛统也跟着叹气，“你以前活得太仙了，如今要在柴米油盐的烟火生活里打滚，这些技能是要好好下功夫学的。”
田春珠没说话。
孔森甫拿着钱率步朝书舍走去，走到半路闻到新鲜出炉的肉包子，脚下一顿，跟在身后的田春珠一个没留神直接撞上了他的背，厚实坚硬的脊背砸得她立时鼻子酸了，眼眶也红了。
田春珠捂着鼻子闷闷道：“怎么了？”
孔森甫看她红通通的眼睛亮晶晶闪着水光，心下好笑，微微歉疚道：“你饿不饿？那边有卖包子的。”
田春珠顺着他的手指望去，果然看一笼笼雪白滚圆的大包子整整齐齐摆放着，冒着热气，不由自主地放开了手，露出红红的鼻头，耸耸鼻子闻了闻，喃喃道：“猪肉香菇馅的……”
孔森甫侧开脸忍笑，假咳一声道：“看来你不是太饿，走吧。”
田春珠一听张张嘴，看他转身朝前走，到底没有出声，只叹了口气跟上去，跟佛统抱怨，“我早晚要挣到钱天天吃肉包子，还要做烤箱烤蛋糕烤饼干烤鸡烤鸭烤肉肠！等我摆脱他我就来镇上买房子买羊奶熬芝士熬黄油，还有花生酱，酸黄瓜，酱青菜，酸豆角，辣白菜……”
孔森甫听着身后脚步声，悄悄回头一看，发现田春珠一脸怨念闷闷不乐地撇着嘴慢吞吞前行，嘴角笑意加深，转身朝包子铺走去。
田春珠一愣，看他买了三个包子回来，笑着递给自己，一时反而迟疑了。
“不是想吃吗？吃吧。”
田春珠犹疑，“……给我买的？”
孔森甫点头。
这家伙到底为什么对一个陌生的乡下丫头这么好？
田春珠垂眸掩住自己眼底的探究，伸手接过来两个，给他留了一个，咬了一大口，满口生香，顿时满足地眯了眯眼，含糊问道：“接下来你去哪儿？”
孔森甫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的书舍道：“买笔墨纸砚跟书籍。”
俩人边吃边走，等到书舍门前擦擦嘴跟手，一前一后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书舍里三排书架，满满当当摆放着各类书籍。
田春珠好奇地看过去，经史子集都有，还有各种话本游记跟绘画册，她粗粗浏览了一圈，居然还发现了几本算学跟农林记事，倒不由拿出来翻阅了两下，算学是九章算术演变下来的，田春珠打眼一看就知道这是残本，而且内容浅显，还有些明显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