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怎么可能,小纯洁要比她高多了。”
“嘘~~噤声!”
打扰到别人被埋怨一点也不奇怪,但如果这个被打扰的是号称一辈子没骂过人,能动手就绝不瞎比比的江北第一庄庄主,那就真的是很荒唐。
沈墨熙又看了看旁边自己的小迷妹,发现她们俩也是微张着小嘴,直愣愣盯着对面看,不禁摇了摇头,颇有一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
这倒是她想差了,这条花街上除了四娘以外的每一个老鸨,此时看着沈纯无不咬牙切齿,恨不得当场就把他抢到自己的店里开始拍卖。
其中,尤以就在红袖招对面的钟妈妈最为迫切。她此时已经快把罗帕咬烂,心头的火要是不彻底发出来,今天就不用揽客了。
越想越生气,她彻底咬烂了罗帕,冲一旁的龟公喊道:“真是气死老娘了……去!把如花找来给我出出气!”
龟公愣了,小心地陪着笑,说道:“鸨母你忘记啦?如花几天前跳河淹死忒得!”
钟妈妈手一僵,脸色难看。
恰在此时,二楼的沈纯开口了——
“人生若只如初见,
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
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
泪雨零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郎,
比翼连枝当日愿。”
……
宁静,诡异的宁静。
一首纳兰容若的《木兰花令》吟诵完,全场既没有欢呼,也没有议论。
沈纯依旧高昂着脖子没往下看,心里则渐渐升起一股不安——
不是说吟诗作对最有效么?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
时间一点点过去,场面依旧是如此的沉默。他忍不住微微低头,往外边扫了一眼。
就这一眼,差点没把他吓出戏去!
——我擦!祁琪来了!
我现在这个样子,她会不会认出我来?
等等……边上的是表姐?!
她们两个怎么会混到一起的!好像还有个祁琪同班的……谁谁谁来着?
一时间,沈纯竟是心乱如麻,再也不敢抛头露面,抬起袖子遮着脸就跑回了屋里。
一直到她的倩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底下的男人们这才开始反应过来。
“好诗!真的是好诗啊!妙!妙不可言!”
“诗什么诗!妙什么妙!如是都不见了!她定是吟诗感怀,想起哪个负心人了!”
“呜呜呜!如是啊!你快出来!我要给你赎身!”
“不!让我来!我有的是钱!”
“有钱了不起啊!我爹是南直隶刑部侍郎!”
“哼!我爹乃是南直隶工部尚书!”
“全都让开!让我来!”
“你……你爹又是哪位?”
“大胆!老夫就是工部尚书!”
……
底下那些书生的混乱,沈墨熙丝毫不在意,但屋顶上的气氛变化,她就不能不留心了。
这帮子绿林好汉看了沈纯的表演,一个个或敬慕、或鄙夷,表情没衷一是,其中不乏眼神凶狠淫邪之辈,显然是没打算做人事。
本想放着不管,但犹豫几秒过后,沈墨熙还是感觉不能置之不理。毕竟那个玩家跟沈纯长得太像了,搞不好是姨夫或者小姨……总之就是她沈墨熙的某个表妹了!
虽然游戏很和谐,但这孩子明显是个害羞的,出点心理问题可就完了,必须得管管!
但眼下该怎么进去呢?底下那么多不要脸的高官,硬闯怕是会被通告弹劾,必须找个名目才好。
思前想后,她突然扭过头,冲两个学妹咧嘴一笑:“好学妹,你们帮我一个忙怎么样?”
祁琪她们两个齐齐一愣,旋即点了点头。
但接下来的展开,却是让她们不得不目瞪口呆……
只说沈墨熙既然得到了两人的同意,当场嘿嘿一笑,挥手打落了祁琪的帽子,让她一头青丝飘扬。
“一个就够了~大家让让!六扇门办案!红袖招逃跑的歌女抓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