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生新阴流……柳生新阴流就是一群无耻的骗子!”
这里边明显有故事,沈纯揉着肩膀,随口问道:“他们怎么骗你了?是骗你养老钱了?还是骗你……那个啥了~”
虽然没有理解“那个啥”的含义,森宗意轩还是狠狠瞪了沈纯一眼。
“我辈武士,本就是向死而生!柳生新阴流宣扬用木刀来做练习,长此以往,武士自然就成了家猫,再无勇猛可言!!”
“嘶~~你怎么知道家猫就不勇猛了?不同的品种……性情~不一样的啦~”
肩膀的酸痛还没揉走,腰突然也不行了,沈纯抚着墙一阵好按。
他这边刚说完,森宗意轩就直接拔出了刀:“混账!不要以为自己会使用一点魔术,能御使一条火龙,就可以随随便便侮辱武士!要知道,武士一旦决心玉碎,那就是真正的杀人鬼!”
“嘛,这么厉害的啊。”
发现老人好像是真的生气了,沈纯赶忙应和了一声,但如此敷衍的态度,却彻底惹恼了这位老武士。他用刀尖挑起地上的黑布递到沈纯面前,抖动着脸颊喊道:“来!继续跟我练习!这次,我一定让你知道武士的厉害!”
——擦!有种你别让人家蒙眼啊!
瞄了眼反光的刀刃,沈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尴尬的一批。
“来呀!”
森宗意轩踏前一步,刀尖竟纹丝不动,唯有黑布在晨风中飘摇。
“报!!!大人,敌军拔营,准备攻城了!”
士兵的吼声干哑无比,看来这一夜定然是没怎么喝水。
敌军攻城,练习当然是做不成了。森宗意轩抖落了黑布,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传令!让北城守赶紧带兵上来!”
“是!”
北城守就是千束善,这会儿应该还在休息中。此刻城头的士兵们俱都一夜未眠,身心俱疲,正该把轮休的士兵召集起来作为预备队。
在森宗意轩的指挥下,城头瞬间转入警戒模式,再没有人有工夫来关注沈纯。他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按着腰也往城垛走去。
朝阳之下,远处进击的幕府军一览无余。士兵们忙着给铁炮添加火药、铅弹,沈纯就趴在城垛上,探出头粗略点了点人头。
“怎么才三千多个?他们是认真的么?”
敌军序列之首便是板仓重昌,这货全副武装,低着头几乎看不见面孔,背上插绘着圆盘状家徽的黑旗。
很显然,这三千人就是他的全副家当,这一战,他可以说是孤注一掷,破釜沉舟。
幕府军黑甲黑盔,跟着前方的主将沉默向前,其精神风貌与以往的进攻可谓截然不同。
这又是个什么情况?
沈纯百思不得其解,只好转头去问森宗意轩:“我说,他们这是……”
话刚起个头,就见那老头把刀一挥,大声吼道:“铁炮队!点火!”
“是!”
随着城头被火绳燃烧的“嗤~嗤~”声充斥,风中顿时也满是火药味,把沈纯剩下的疑惑也给呛了回去。
几次战斗之后,铁炮队也积累了不少战斗经验,最大的改变就是把火绳剪短了。几秒后,第一发铅弹飞出枪膛,带着一片枪林弹雨往幕府军前阵兜下。
这一次的齐射难得都很准,就沈纯看来,几乎所有的铅弹都命中了目标,至于领头那个主将,更是被四颗铅弹接连击中,身子好一阵摇摆。
然而,也就仅此而已了。
硝烟过后,底下的黑甲足轻继续向前,丝毫看不出任何中弹的样子,甚至还开始加速了。
这又是个什么情况?
别说沈纯百思不得其解了,城头的士兵们都已经慌了!而森宗意轩却只是呆呆地望着城下,完全没有控制局面的意思。
幸好这时候千束善带着刚起床的部队上来了,连声呼喝过后,立刻让士兵们表面上镇定下来,开始准备第二次齐射。
嗤~~
火绳又一次点燃,森宗意轩却还是呆呆傻傻,只是他手里的太刀却越握越紧。
“玉碎瓦全!没想到在这个年代,我还能看到玉碎瓦全的武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