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角茴香阁内,杨宏悔悟当初,彻底打开心扉,讲述了心中隐藏多年的秘密。
其实,这也算不得秘密。毕竟,齐平侯府的一些人,诸如杨福,以及杨老侯爷,对此知之甚深。
这一切都只不过是杨宏内心作祟,他在刻意回避而已。
现在心结既解,自然可以一诉衷肠。
当下,杨宏从妻子难产而死,留下一名男婴说起,一直说到父子二人因苏绮雪被掳而彻底闹僵,杨振负气离家出走。
这其中固然没有惊涛骇浪,却也是波澜起伏。
至于齐平谷道中被活埋那一幕,他选择了隐瞒。并非顾及颜面,难以启齿。而是觉得实在没有必要。毕竟,即使是他,对此事也是一无所知。说出来不仅于事无补,而且平白让人疑虑重重。那么,倒不如不说。
杨宏说完这段往事,骤然觉得心里一轻,仿佛卸下了千钧重担。
茯苓公主听完,母性情结陡然而起,潸然泪下。
听闻杨振自小就失去了娘亲,又与父亲冷战八年。可以说,这孩子既未感受过母爱,也未感受过父爱,她不由得为之心揪。
复又听见杨振八岁便离家出走,孤身在外漂泊近十年,她又为之心忧。
这十年里面,杨振究竟经历了多少坎坷,又饱含了多少辛酸!她亦为之伤感。
她转眼看向自己这一双儿女,倍感幸运。至少,杨宏给了他们一个完整的家,虽说以前不是很温馨,但他们比起杨振来,幸福了何止万倍。
“驸马啊,不是我说你,就应该将那孩子接过来,我们一家团聚。让他一人守着偌大的侯府,岂不触景生情,那是何等的……”
那种情景,茯苓公主并未感受过,也不知该如何去描述,只能幽幽一叹。
杨宏摇头叹息道:“那孩子若贸然来京,恐怕吉凶难料啊!”
茯苓公主秀眉微蹙,心中颇为不悦,这是几个意思,怕本宫暗害他不成?难道在你眼中,本宫心胸狭隘,如此不堪?
杨宏啊杨宏,枉你我夫妻多年!
茯苓公主越想越气,恼怒不已。相由心生,自然而然的便显现在脸上。
杨宏见茯苓公主脸色不善,不由得为之一愣。继而,恍然大悟。立即陪笑道:“公主,误会!误会!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刚刚忘记了。现在跟你交代,为时不晚吧?”
茯苓公主被吸引了心神,瞬间将刚才不悦抛之脑后,反而一脸希冀的看着杨宏。
“萍儿,兴儿,你们两个听着,我下面说的话不许跟任何人说,能不能做到?”说完,杨宏一脸凝重的看着杨萍和杨兴。
“爹爹,我们能!”
两个小家伙信誓旦旦,异口同声。
“那好,我便告诉你们,还记得前段时间弄得满城风云的杨振吗?”
茯苓公主率先反应过来,倒吸一口凉气,问道:
“你是说柳州的那个杨振?”
杨宏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一时间,茯苓公主心情有些复杂。
前一段时间,杨振暴打钦差卫队一事弄得满城风云。朝堂之上,对此争议颇多。
睿王一派认为杨振柳州平叛,功绩卓著,应该嘉奖。至于钦差卫队被打,纯属咎由自取,完全怪不得杨振。
而太子一派持反对意见,认为杨振平叛是为本分,但暴打钦差卫队,却是藐视朝廷,应该重罚。
最终,英宗皇帝乾纲独断,功过两相抵,不奖也不罚。于是,此事不了了之。
而太子正是茯苓公主的胞兄,她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如此看来,杨振不来京城,对谁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