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怒的渭宁尽管很想杀了面前的这个禽兽,哪怕这个禽兽是他的亲叔叔,但他还是在紧要的时刻,停手了。
他非不杀,而是不能。
经过了一夜惊天动地,血雨腥风的变故后的渭宁,渐渐地变得冷静,沉稳,心机了起来,已经不是昨日那个懵懂、天真、冲动、任性的少年了。
渭宁现在不但要报仇,更要保护他的亲人,他的怜儿,别说他打不赢渭清源,就算有十成的胜算,只要怜儿有一丝的不安全,此刻,他也会停手的。
渭宁怒视着渭清源,被渭清源气得是,双眼喷火,咬牙切齿,脸肉抽搐,全身颤抖。
渭清源将在渭宁身上发生的细微变化,尽收眼里,心里暗喜,眼中闪过一丝嘉许之意,他淡淡地说道:”小子,没有底气的怒吼,不过是虚张声势;没有力量的进攻,不过是自取灭亡;力可拔山,伺机而击,方可一击必中;刚才你没有被情绪左右,做出错误的举动,你倒也长进了不少;嘿嘿!现在,你僵在这里了,你既然对我下不了手,那么,你干嘛不收起你的剑呢?”
渭宁听了渭清源之言,暗地里,倒也觉得他话中含著玄机,大有道理,便收敛心神,控制了情绪,神色凝定,面色如昔,他收回了长剑,沉声问道:“渭清源,我可以答应你,他日上得天守,见到秋怀慈,我一定遵照你的意思说话,绝不坏你好事,但是,你又拿什么来保证,你一定不会对怜儿心生邪念,损害她的清白来。”
渭清源只是拿上官怜儿的清白来吓唬要挟渭宁,哪里真的会做那禽兽之举,他见渭宁如此见疑于他,不由恼怒不已,不悦地叫道:“小子,你尽管放心,你去天守老老实实地,把事给我办了,然后,立即下山,我会派人在山下接你,送你去跟怜儿汇合,自从以后,你与怜儿在一起生活,你们想怎么着就怎么着,我如此安排,你总该放心满意了吧!”
渭宁满意地点点头,道:“我几时动身上天守?”
渭清源道:“此事宜早不宜迟,你即刻动身!”说罢,自怀里掏出一个白色小瓷杯,扔给渭宁,道:“你受了一些伤,虽然性命无忧,但疼痛是免不了的,这会影响你赶路的速度,这个瓶子里的药丸,既可内服,亦可外敷,你拿去路上,慢慢地调理一下身子吧!”
渭宁见渭清源将事情交代清楚了,他实在不愿见到渭清源这张让他仇恨恶心的脸,转身就走,但他突地站住身子,回头瞪着渭清源,问道:“渭清源,你不惜出卖渭门,残害同门,就是为了帮助魔门圣教夺取’赤血三宝‘,而现在,却又阴使仙道玄门去攻打围剿魔门圣教,这魔门圣教究竟怎么得罪了你,你们究竟接下了多深的仇怨,害得你费尽心机、下此狠手!”
“仇怨!”
渭清源一怔,即而,仰天一阵大笑,笑声中充满了不屑与狂傲的慨味,稍顿,笑声一止,朗声叫道:“嘿嘿!小子,我渭清源志在天下,所谋者大,岂是那囿于私人恩怨,斤斤计较之辈,你这么说,莫免也太小瞧我了吧!”
渭宁眉头一挑,疑惑地道:“难道你想统一三界,称霸天下?“
渭清源思忖一下,定定地盯着渭宁,目光灼灼,闪烁着狂热的光芒,他突地一笑,道:”小子,你阅历尚浅,心志未定,有些事情,你现在毋须知道,我就算告诉你,你也未必理解,所以,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去天守,给我办事吧!“
渭宁瞪着渭清源,翻了一个白眼,嘴角一翘,一脸的不屑,回转身子,迈开双腿,不紧不慢地走着,离开了安然山。
渭清源站在崖壁边,目送渭宁的离去,直至不见。
一会,渭清源才回转身来,迎着带着血腥味的海风,慢慢地环视着满目疮痍,毁于一旦的渭流门,瞅着满地的残缺的尸体,他木立着,犹如石雕,表情悲戚、凝重,心事重重的,许久,便掏出一个酒馕来,拧开盖子,灌了三口,再在面前的地上浇淋了一圈,口中喃喃祷告着:“诸位门人,非常之事,当用非常之法,今日之难,非吾所愿,情非得已,还望诸位,原谅则个;你们放心,你们不会白死的,渭门不会灭,更不会亡,渭门一定会崛起的,一定会兴旺的,待得他日,渭门纵横四海,睥睨天下之时,渭某一定回来,为你们剑冢立碑,以表尔等之功!”
渭清源念毕,将剩下的酒水一气饮尽,手臂一挥,酒馕飞出,掉入海里,他再身子一旋,身子变成一股青烟,化形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