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长安,你是不是想说我的那位故人乃是魔门之女,我与魔女交往,就是背叛玄门!”
夜疏城一怔,一个转念,亦知唐挽梦之事,今日是避不过去了,与其让别人诸多猜测,横加匪议,倒不如自己主动说了出来,比较有利。
温长安眼中闪烁着一丝得意,怪腔怪调地反问:“你说呢?”
夜疏城环视了端木龙一等人一眼,脸色平静,坦然说道:“不错!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挽梦的确曾经栖身魔宗,可是,那又怎样,她既没有干出什么伤害玄门之事,而我也没有跟她沆瀣一气,祸害玄门,制造藏兵谷惨案,我们清清白白,问心无愧!”
奄冲等人听了夜疏城之言,吃了一惊,脸色大变,便齐刷刷地瞪着夜疏城,心情复杂。
温长安听了夜疏城的回答,眼中的笑意愈发浓烈,他转过脸来,对秋怀慈说道:“秋盟主,您也听见了,夜疏城不但与魔女来往,如今还在维护魔女,藏兵谷惨案,他不但安然,而且,还与魔女现身惨案现场,被我们碰了个正着,难道这还不足以说明他就是叛徒吗?”
秋怀慈淡淡地道:“温长安,有些人委身魔门,自有其不得已的苦衷,未必一定就是专做坏事的邪人,就像我们虽然出身正道,但我们未必个个都是正人君子,光明磊落,所以,我师弟即便与魔女来往,那他也未必一定会当叛徒,制造了藏兵谷惨案,现在事情正在调查之中,我师弟究竟是不是叛徒,尚无定论,而你却一口咬定他就是叛徒,这也太过急迫了些,莫免有构陷之嫌!”
温长安听了秋怀慈之言,不徐不疾,绵里藏针,脸色微窘,一时语塞。
南宫骏等人见秋怀慈态度冷凝,语锋潋滟,大家风范,暗自佩服。
秋怀慈即儿对夜疏城说道:“四师弟,为了让大家弄清事情的真相,洗刷你通敌的嫌疑,你就将你的那位故人的真实身份也跟大家说说,免得不清不楚的,让别人以为我秋怀慈护短。”
奄冲紧皱眉头,此时沉声说道:“四师弟,实话实说,不可妄语!”
夜疏城点点头,微微思忖,方才缓缓说道:
“我的那位故人乃是金陵望族唐门的小姐,姓唐名挽梦,自小父母就将她许配给了洛水望族江门的一个少爷,而待得成年,挽梦见江门少爷吃喝嫖赌,不成人样,便起了悔婚之念,可惜唐氏贪慕江氏的势力,不予理睬,挽梦无法,只得出逃,她辗转数地,最终逃到了濮阳的石头镇,躲在了一个朋友家里。
如此,几年过去,挽梦以为平安无事了,没想到她的行踪终究还是被人发现了,唐门中人来到了石头镇,将挽梦绑了回去,并且,强行将挽梦嫁给了洛水江氏。
洛水江氏的那个男人,本就不是好人,且见挽梦嫌弃于他,便心生怨恨,婚后,对挽梦是百般折辱,挽梦实在是无法忍受,就伤了江氏,江氏于是便合族之力追杀挽梦,挽梦身受重伤,走投无路之际,恰被路过的魔门的一个小宗门的宗主所救。
挽梦委身魔门数年,甚是思念女儿,便偷偷潜回江门,想将女儿带走,谁知早在一年前,女儿竟被其父恨其似母,而给活活淹死在了水盆之中。
挽梦见女儿惨死,伤心欲绝,恨意滔天,于是,重回魔们,向魔门借得兵马,攻打洛水江门,报仇雪恨,这就有了后来震惊天下的江门血案!”
奄冲等人听了夜疏城表情凝重,声音低沉的述说,他们脸色数变,大受震动,没想到当年震惊天下的江门血案竟是因为这个原由而为人所灭的,但同时即为唐挽梦坎坷不幸的人生而惋惜,又为江门少爷的凶残恶毒而愤怒,一时,人心向背,尽皆同情唐挽梦,并不觉得这个魔女有什么可恶来。
这时,端木龙一阴沉着脸,沉声问道:“夜疏城,你怎么如此了解唐挽梦的事情?她是你什么人?你们又是怎么认识的?”
夜疏城斜睨了端木龙一一眼,冷然道:“本人原本就是濮阳石头镇人氏,当年挽梦躲避唐家,蛰居在石头镇之时,就住在我的隔壁,我很是喜欢她,天天都去找她,如此一来,彼此岂有不认识之理!”
端木龙一追问:“唐挽梦离开石头镇之后,你们有没有再见面?”
夜疏城摇摇头,说道:“挽梦自从离开石头镇之后,我们就音讯全无,一直没有碰面。”
这时,温长安淡然一笑,也加入了询问:“夜疏城,唐挽梦的身世的确值得同情,但她毕竟已经委身魔门,值此仙魔大战之际,她为何会出现在四魔镇?她为何会找上你?你们这么会一起出现在藏兵谷惨案现场的?”
夜疏城见端木龙一与温长安哆哆嗦嗦的问个没完,而他又不想回答这些个人的私密问题,心中不耐,本想怼了回去,但为了洗刷自己的冤屈,也为宗门的清誉,他一个转念,还是暗吸了一口气,平复一下情绪,又继续淡然说道:“挽梦委身魔门,后来成为了魔域的溟海之中的劫情岛岛主,隶属混天圣教,这次仙魔大战,溟海劫情岛兵将也在混天圣教的征调之列;挽梦大军身处红袖宗赤月仙子的月媚儿的麾下,在月媚儿议事之时,挽梦偶尔得知玄门之中出了叛徒,泄露了玄军的动向,月媚儿的大军便要在鬼头城附近设伏,而她们将要围剿的对象,却恰恰是我,挽梦听了计划,大惊失色,忧急如焚,于是,便擅自离队,前来寻我,要我带着玄兵速速退避,而等她寻到了我,可一切还是迟了一步,依旧没能阻止藏兵谷惨案的发生。”
南宫骏等人听了夜疏城的解释,合情合理,尽都信了几分。
温长安问道:“唐挽梦现在在哪里?她为何没有跟你在一起?”
夜疏城眉头一竖,瞪着端木龙一与温长安,怒道:“还不是因为你们这些杂碎,我们离开藏兵谷之后,就一直遭到你们端木世家与定坤阁的捕杀,在路上被你们的人给打散了,如今挽梦下落不明,不知生死!”他越说越激动,冲着端木龙一与温长安,戳指厉喝:“狗贼!挽梦若是有个三长二短,发生不测,我夜疏城一定要将你们碎尸万段,血债血偿!”说着,眼有寒芒,杀机隐隐。
端木龙一冷哼一声,冲着夜疏城翻了一个白眼,沉声说道:“夜疏城,你所说的一切,都是无凭无据的一面之词,难道你以为仅凭一番说词,就能洗脱了你叛变玄门,残害同道的罪名吗?”
夜疏城神色凝定,眉头一挑,下颌微仰,傲然叫道:“夜某知无不言,实话实说,你们爱信不信!”
温长安深知今日之事的关键在秋怀慈,他淡然一笑,向秋怀慈问道:“秋盟主,您怎么看?”
秋怀慈面无表情,淡然说道:“此事双方各持一词,真假难辨,夜疏城暂居思过崖,没有赦令,不许踏出山门半步,一切等到找到此事的关键人物唐挽梦,再作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