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墨竹等所有妙人宗的人瞅见了秋怀慈手中的画像之中的女子,登时一怔,心头一颤,脸色微变。
“这、这不是雅儿吗?”
一声惊呼。
留香宗副宗主元朗霍然起身,定定地盯着画像之中女子,目光灼灼,嘴唇蠕动,神色有些激动。
这也难怪,当年元朗在妙人宗做客之时,对雅明卉一见钟情,神魂颠倒,苦苦追求着雅明卉,即使后来雅明卉突然失踪了,渺无音讯,这么多年了,他对雅明卉也一直一腔柔情,痴心不改,从来没有放弃对雅明卉的寻找。
秋怀慈收起画像,盯着冷墨竹,冷冷地问道;“冷墨竹,你可认识这画像中女子?”
冷墨竹的外孙虹黎见秋怀慈脸笼寒气,直呼冷墨竹的名讳,似乎来意不善,眉头一皱,自人群中站出来,冷脸呵斥:“你究竟是何人,居然用质问的口吻跟我姥爷说话,也太不懂礼数了吧!”
秋怀慈并不理睬虹黎,继续逼问:“冷墨竹,我再问你,你可认识画像之中的女子?”
“放肆!”
虹黎见秋怀慈将他视如无物,傲慢之极,勃然大怒,冲上前来,手臂一伸,就想将秋怀慈拧出美遮山。
秋怀慈唇角一翘,手掌冲着虹黎一伸,银光一闪,只见一把昊天剑剑芒闪烁,横着浮立在空中,剑尖指着虹黎的眉心,距离其皮肤不过一寸,只需再递进半分,就能洞穿虹黎的脑袋。
快!
好快!
根本来不及反应!
虹黎瞅着抵住眉心的利剑,眉心感觉自剑身上的散发的阵阵杀气,他脸色大变,条件反射地抽出腰间的佩剑,想要击飞秋怀慈的飞剑,但那飞剑具有灵智一般,避开虹黎的攻击之后,依旧死死地抵在他的眉心。
虹黎挣扎了几下,昊天剑始终抵住他的眉心,无法摆脱昊天剑对他的威胁,心知以他的手段远不是秋怀慈的敌手,一时身子颤抖,恐惧至极,脸肉抽搐,汗流浃背,站在原地,哪敢动弹!
叶云与元朗等人见秋怀慈突然动手,霍然站起身来,吃惊地瞅着秋怀慈。
“勿要伤人!”
秦无垢见虹黎与秋怀慈一经动手,就被秋怀慈的昊天剑给压制的动弹不得,大惊失色,连忙冲出人群,领着一干门人,挥剑向秋怀慈围去。
秋怀慈手臂在空中竖着画了一个圆圈,在其周身登时幻化出许多的长剑来,那些长剑自动迎敌,一把昊天剑对付一个敌人,一招过后,每一把长剑的剑尖都抵住了一个敌人的眉心,登时将秦无垢等人逼上了绝境,使其动弹不得。
秋怀慈面无表情,语含警告地淡然道:“若是还有人胆敢挑衅,我就杀了他!”
叶云与元朗等人见秋怀慈只是一招,就打败了秦无垢等人,震惊不已,要知秦无垢的剑法在懈顿也是有些名气的,怎么在秋怀慈的面前居然是如此的不堪,可见这个上官秋舒手段之高强,实非平常人也。
“仙人,仙人,有话好好说,切勿动手,切勿动手!”
冷落花害怕己方妄动,惹怒秋怀慈,引来杀身之祸,连忙快步上前,满脸堆笑,向秋怀慈告饶。
秋怀慈斜睨了冷落花一眼,冷哼一声,手指一召,那些长剑就幻化成一条条的金龙,金龙在大殿之内的空中盘旋游飞,厉声咆哮,既而,那些金龙融合一身,化成一道金光,没入了秋怀慈的佩剑之中。
天啊!
这不是无上剑魂吗?
而且,还是这么多的剑魂啊!
这个上官秋舒究竟是何方神圣,如此了得!?
元朗等人见到秋怀慈释放金龙剑魂,瞠目结舌,叹为观止,瞅着秋怀慈的眼眸之中,满是崇拜与敬畏!
秦无垢见秋怀慈撤了长剑,危机解除,性命暂时得保,暗自松了一口气,抹抹额角的汗珠,在妻子冷落花的搀扶下,退在了一旁。
秋怀慈脸色淡漠,逼视着冷墨竹,淡淡地问道:“冷墨竹,秋某耐心有限,我再问你一句,你可认识画像之中的女子?”
冷墨竹定定地瞪着秋怀慈,面无表情,看不出情绪,稍顿,淡然说道:“这个画像之中的女子,老夫当然认识,她乃是老夫的爱徒雅明卉!”
秋怀慈问道:“嗯!既然她是你的爱徒,那你可知她现在身在何处?”
冷墨竹摇了摇头,说道:“二十年前,雅儿喜欢上了一个江湖浪子,不顾我们的反对,与其私奔,自此音讯全无,不知生死。”
秋怀慈追问一句:“这画上的女子,真的是你的徒儿?”
冷墨竹点点头,笑道;“不错,正是爱徒雅明卉!”
是呀!雅明卉乃是当年妙人宗的第一美人,提亲之人,踏碎了美遮殿的门槛,世上见过她的容貌的人,在所多有,就是在这个大殿里也有不少,岂是冷墨竹此刻想否认就能够否认的了的。
秋怀慈点头说道;“冷墨竹,雅明卉失踪多年,音讯全无,时至今日,你可知道她的下落?”
冷墨竹摇了摇头。
秋怀慈说道:“冷墨竹,你当然不会知道雅明卉的下落,但是,我却知道她现在身在何处!”
秋怀慈之言,犹如在积雪厚重的山峰上,扔了一块巨石,引起了雪崩一般。
“什么!她没死,她在哪里?”
冷落花失声地叫了起来,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神色一滞,脸颊一热,不由微低下了头,退在丈夫秦无垢的身后。
秦无垢用密语传音告诫冷落花:“淡定冷静,莫要自乱阵脚!”
元朗又站起身来,眼睛一亮,连忙问道:“上官掌门,雅儿、她在现在在哪里?”
秋怀慈见元朗眼光热切,一脸兴奋,停顿一下,淡淡地说道:“她死了!”
冷墨竹与秦无垢等暗算过雅明卉的人,一愣之后,心中暗喜,但面上却是惊诧之后,露出悲伤来。
元朗听到秋怀慈的回答,犹如睛天霹雳,身子一颤,脸色大变,苍白至极,嘶声叫道:“不!不可能!雅儿怎么会死呢!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秋怀慈目光怜悯地瞅着元朗,淡淡地回道:“她的确死了!”
元朗泪流满面,神情哀伤,目光噬人地瞪着秋怀慈,沉声问道:“雅儿、她真的死了!那、她是怎么死的?是谁杀了她?”
冷墨竹回过神来,脸上立即露出悲伤之色,声音颤抖地问道:“什么?雅儿!我的雅儿,她死了?她是怎么死的?是谁杀了她?”
冷落花眼珠子一转,念头一闪,也是一脸悲伤地对父亲说道:“爹爹,雅师姐正值中年,身体健康,怎么突然就死了,雅师姐若是被人害死的,我们可要给她报仇啊!”
秦无垢想起与雅明卉的情事,心怀愧疚,一阵难过,脸露悲戚之色,咬牙切齿的,点头附合:“阿落所言甚是,雅师妹若是真的是被别人暗害的,咱们就应该为她报仇!”
秋怀慈斜睨了冷墨竹、冷落花与秦无垢,淡淡地问道:“雅明卉是被别人逼死的,你们真的愿意为她报仇吗?”
冷墨竹三人眼光之中露出了恨意,笃定地点了点头。
秋怀慈眼中露出一丝讥讽,冷笑一声,缓缓地说道:“你们是不是很想知道是谁逼死雅明卉的,那我告诉你们,是我逼死雅明卉,你们现在可以为她报仇了!”
冷墨竹与女儿女婿三人,听了秋怀慈的回答,脸色凝滞,心里就像吞下一只蟑螂似的,那个憋屈难受,他们脸色数变,异常难看,他们见秋怀慈嘲讽挑衅地凝视着他们,心里感到了轻蔑与羞辱,恼怒不已,但是,由于忌惮秋怀慈的武功,此刻,他们除了冷着脸怒视着秋怀慈,哪里还敢动手。
“狗贼,我杀了你!”
元朗回过神来,瞪着秋怀慈,咬牙切齿,面目狰狞地怒吼起来,抽出佩剑,扑向秋怀慈。
秋怀慈手臂一伸,五指一张,一股强横的真气,定住了元朗的剑招与身形。
元朗只觉自己的长剑被无形的力量紧紧地钳住了,长剑即不能向秋怀慈刺进半分,便是撒手后撤也是不能。
秋怀慈手腕一旋,手中激发的真气扭曲起来,绞着元朗的长剑,登时将长剑绞成了粉沫。
元朗的失去了兵器,一股柔和的真气一推,将他送回了原来的座位上。
元朗还不甘心,站起身来,依要杀向秋怀慈,但却被叶云死死地给拉住了。
元朗只得口中咆哮着,双眼喷火地瞪着秋怀慈,咬牙切齿,恨不得将秋怀慈生吞活剥了,以解心头一恨。
冷墨竹神色一敛,脸上又是平静如故,冷冷地问道:“上官掌门,你为什么要逼死雅儿,你跟她有仇吗?”
秋怀慈摇摇头:“没有!”
秦无垢眉头一竖,愤怒地叫道:“那你为何要逼死她?”
秋怀慈道:“因为她该死!”
元朗怒喝道:“雅儿,她怎么该死了?”
秋怀慈道:“雅明卉除了是妙人宗的弟子之外,她还有另外一个身份!”
元朗皱眉问道:“什么身份?”
秋怀慈沉声说道:“她就是剥香盗的盗王!”
大殿之内所有的人听到秋怀慈之言,脸色大变,震惊不已,不由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元朗一怔,实在不敢相信自己倾慕之人会是一个大魔头,脸色数变,霍然起身,指着秋怀慈,愤怒地叫道:“你、你放屁!雅儿温婉腼腆,心地纯良,她怎么可能会是剥香盗的盗王,你血口喷人,胡说八道!”
冷墨竹等人听了秋怀慈对雅明卉的指控,心中暗喜,放下心来,既然是秋怀慈逼死了雅明卉,那么秋怀慈就不是雅明卉的朋友了,如此一来,秋怀慈自然不会伤害他妙人宗了。
秋怀慈道:“我与雅明卉素昧平生,无冤无仇,只因在路上,恰好碰上剥香盗劫掠少女,残害良善,我一怒之下,就灭了剥香盗,如此方知雅明卉就是盗王诡颜仙子,这张画像是我在她的密室里取来的。”
元朗听了秋怀慈的解释,见秋怀慈神色坦然,倒也信了几分,思忖一下,没有说话。
拓跋秀起身问道:“上官掌门,前阵子,我表哥深入懈顿,中了剥香盗的埋伏,不幸殒命,他能够魂归故里,入土为安,是不是你的恩德?”
秋怀慈点点头,摆摆手,淡然道:“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拓跋姐弟连忙向秋怀慈行礼,感激地说道:“上官掌门,拓跋秀谨此代表我拓跋世家与沈家向您致谢,大恩大德,必定相报!”
秋怀慈淡然一笑。
大殿之内的玄门中人,听说剥香盗为秋怀慈所灭,懈顿从此少了一个祸害,心存感激,敬佩不已,也连忙纷纷向秋怀慈行礼致谢。
秋怀慈微微点头。
冷墨竹思忖一下,这时脸上露出了哀伤,双眼失神,嘴唇颤抖,喃喃低道:“雅儿,她、她怎么就成了剥香盗的盗王了,她以前可是淳朴善良,从不伤害别人的事情,她现在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说着,还抹抹眼泪,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与痛惜遗憾之情。
冷墨竹挤了二滴眼泪,神色一敛,站起身来,向元朗等人鞠躬行礼,脸有愧色,歉然说道:“诸位,冷某教子无方,致使弟子坠入魔道,为祸苍生,真是羞愧至极,冷某在此向大家赔罪了!”
拓跋秀等人连忙起身回礼,恭敬地说道:“冷老前辈,宗门弟子众多,莫免良莠不齐,实难面面俱到,除了几个败类,也是正常,您老无需自责!”
元朗却冷哼一声。
秋怀慈点点头,瞪着冷墨竹,冷冷地道:“冷墨竹,雅明卉原本的确是一个好姑娘,但她之所以离开美遮山,堕入魔道,凄惨收场,你的确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冷墨竹见秋怀慈话中有话,心头一颤,但他面上还是一脸愧疚,微微点头,态度诚恳地低声说道:“对对对!冷某作为师父,没有好好教育弟子,让她做下错事,我的确负有责任,负有责任!”
秋怀慈道:“既然你已经自承己过了,那你准备如何弥补这个错误呀?”
虹黎见秋怀慈话头不对,咄咄逼人,眉头一竖,叫道:“你究竟想干什么?”
秋怀慈逼视着冷墨竹,冷冷地道:“小子,你若是再敢多说一字,老子就杀了你!”
“你一一一一!”
咻!
银光一闪。
虹黎的捂住鲜血喷涌的喉咙,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眼睛睁得大大的,一脸的不相信。
元朗等人见秋怀慈说杀人就杀人,大吃一惊,连忙自椅子上弹跳起来,散在一边,手掌摸向兵器,定定地瞪着秋怀慈,一脸的警惕。
冷落花回过神来,一下子扑到虹黎的身边,搂住虹黎的头,哭了起来。
冷墨竹一时懵了,定定地盯着外甥的尸体,即儿,转盯着秋怀慈,稍顿,突地咬牙切齿,面目狰狞,指着秋怀慈,低吼道:“给我将这恶贼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那些听到大殿哭声的妙人宗的弟子们,一拥而上,冲进了大殿,听到冷墨竹的怒吼,瞥了秋怀慈一眼,登时挥舞着长剑,怒吼着扑向了秋怀慈。
咻咻咻咻咻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