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万岁便道:“也行,等老子御驾亲征,赶走马珂,看杨展又去和谁结盟!”
文秀马上请命,“孩儿愿随父皇出征!”
老万岁准他所请,仍点定北王为前锋。
老万岁要御驾亲征,所需粮草必然马虎不得。户部尚书王国宁哭丧着脸禀道:“老万岁,这几个月来,已多次征粮,效果都不好。我从各州县调了粮食来,才勉强维持到现在。一时之间,要筹这么多军粮,却是无法可想。”
“怎么?你又无法可想?文官真他妈没用!平东王,你的点子最多,你说说,没粮吃饭,也没粮打仗,怎么办?”
可望答道:“很简单,打粮呀!”
老万岁昂首大笑:“还是我儿最能干!那些地主老财,敬酒不吃,吃罚酒。他们不是要藏粮吗?都给老子搜出来!”
打粮,就是抢粮,是大西军的惯用伎俩。
“平东王、抚南王、安西王、定北王听旨!分兵四出,都给老子打粮去。十日之内,各打二十万担粮。差一担粮,领一百军棍。”
“谨遵谕令!”
天府之国,鸡飞狗跳。
起初只抢地主大户,但随着限期逼近,也不区分地主和百姓了。见粮就抢,见猪就杀,见人就绑,用火逼烤,直至供出藏粮地点。
大西军的第一次打粮非常成功,大西国库,又装满了。
但川民对大西皇帝的恐惧却与日俱增。人们纷纷从城市逃进乡村,乡村逃进深山。
老万岁御驾亲征,亲自将马珂赶去了汉中。班师回朝,原本应该有的夹道欢迎场面,甚是惨淡。
成都街上冷冷清清,到处关门闭户,仿若一座空城。
老万岁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甚至有拔剑自刎的冲动!
“来人啦!”
随驾丞相严锡命应道:“请老万岁谕旨!”
“公告天下:大西皇帝请四方百姓入城居住,先到者,发给房屋。原有居民,十日内不返家,没收房屋和一应财产。”
他以为,这一道谕旨是百姓福音,他们必然争先恐后涌入成都。这座城市,也必然会恢复他少年时代曾经看见过的繁华。
十日之期过去了。原有居民返回来的,不足三成。新入城的,也是了了无几。
承运殿,老万岁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缓缓发出一声虎啸。这虎啸,透着无尽的失望和悲愤,让满朝文武打着寒噤。
川民呀川民,究竟我要怎样,你们才能认我这个皇帝?
当他睁开眼睛,布满血丝的瞳孔定在了朱平桦身上。
“太平公,不是咱老子要你这条命。实在是你老朱家妨碍了我大西国。你若不死,这川民永远都成不了真正的大西顺民。”
平桦心中一寒,已知今日必死。拱拱手道:“我这条命,老万岁想取就取。只是还有一言,请老万岁谨记。民心,说起来深不可测,其实很简单,你待他好,他才肯以你为主。”
“少他妈废话,我待他们还不够好吗?来呀,赐酒!我要亲自看着你喝下!”
平桦端起酒杯,望南一拜,仰脖而饮。
殿中一个前明官员跪地而泣,老万岁飞身过来,抓住他衣领望柱子掷去。
嘭,顿见脑浆迸裂,喷了一地。
别说文武官员作声不得,就是早把生死看淡的清夜、悬空和洋教士们,这个时候也闭了嘴。
杀戒一开,岂能不过足了瘾?平日跟在太平公身后的几名官员,一一死于老万岁的虎爪。
老万岁又下谕旨:“四王听令!”
“请父皇谕令!”
“分兵四出,驱四方百姓入城,有不从者,杀无赦!”
“谨遵谕令!”
老万岁挥一挥手,正要宣布散朝,负责紧急军报的兵丁闯进殿来。
“老万岁,大事不好了!”